人民出版社出版的《习仲勋画传》近日公开发行。书中记载了习仲勋从幼年到晚年的整个人生经历,并刊登照片300余张,包括数十张家庭合影,不少照片为首次披露。其中部分照片由习仲勋亲属和身边工作的同志提供。
该书还收录多张习近平跟随习仲勋调研的照片。1978年8月,习仲勋在广东农村调研,习近平当时在清华大学学习,利用暑假到广东参加社会实践,随同父亲一起下乡。
《习仲勋画传》为人民出版社《改革开放元勋画传丛书》第一批传记之一。2010年,人民出版社开始策划该系列丛书,根据书稿撰写进展情况,分辑分册出版。第一批传记的人物包括万里、习仲勋、谷牧、任仲夷、项南等5位改革开放元勋。其中,万里是农村改革的倡导者和组织者,习仲勋推动广东率先实行改革开放,谷牧为推动形成我国对外开放新格局作出重要贡献,任仲夷和项南则为地方改革先锋。
《习仲勋画传》一书由中央电视台记者、国家一级编导夏蒙和中共陕西富平县委党史研究室主任王小强合作编写。夏蒙曾执导6集文献纪录片《习仲勋》。《习仲勋画传》中的图片就有部分是早期未经披露的纪录片截图,是纪录片编导从尘封半个多世纪的废弃胶片中找到的。
该书的编写历时三年多时间,编写完成后,经过中央文献研究室、中央党史研究室等中央有关部门审定后出版。
粤改革开放方案 习仲勋亲自设计
广东是习仲勋曾主政的地方之一。1978年,习仲勋作为特邀委员出席全国政协五届一次会议,并当选全国政协常委。这也是时隔16年,他再一次走进人民大会堂。书中记载,当时叶剑英见到习仲勋,不禁一下子愣住了,他对习仲勋经历了诸多磨难仍保持健康身体而感到惊喜。此后不久,叶剑英向华国锋和刚刚担任中共中央组织部部长的胡耀邦提议,让习仲勋到广东工作。
于是,习仲勋65岁时肩负起为祖国“把守南大门”的重任,南下主政广东。1978年4月5日,习仲勋乘飞机抵达广州,当天下午就出席了正在召开的广东省第四次党代会。次日上午,在中共广东省第四次代表大会第三次全体会议上,他发表讲话,表示北方水土养育了他大半辈子,现在到了广东,要靠南方水土养育下半辈子。
时任广东惠阳地委副书记兼宝安县委书记的方苞回忆:“他第一次来广东,第一次跟全体委员见面竟然不用稿,而且讲得很直爽。我就觉得这位同志性格非常豪爽,觉得广东这样就有希望了。”
从1978年到1980年,习仲勋在广东工作只有2年10个月时间,但奠定了广东在改革开放中的重要地位。习仲勋在广东任职期间,多次深入基层,调查研究,足迹遍及南粤大地,形成了有名的“粤东之行”、“粤西粤北之行”、“海南之行”之说。
习仲勋明确提出广东实行改革开放的两大政策目标:对内改革,对外开放。他亲自设计广东改革开放政策方案:一是大办农业,首先发展多种形式的经济责任制,其次推行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最后调整农村产业和经济结构；二是创办“特区”,开放宝安、珠海,把两地建设成具有相当水平的对外生产基地、加工基地和吸引港澳同胞的游览区,试办贸易合作区,后来改为“特区”；三是提出广东在改革开放中先走一步,得到邓小平的赞同,使广东成为了中国改革开放的前沿和窗口。
■书摘
一封封书信联结习齐
1944年4月28日,习仲勋和齐心在绥德地委驻地九贞观举行了朴素而庄重的婚礼。
她(齐心)回忆说:“仲勋同志亲自来校作动员报告,这时候我才认得了在台上作报告的仲勋同志。我们第一次相遇时正当夏天,烈日当头,我从教室里走出来,突然看到仲勋同志从我们的级任主任(绥师党总支委员杨滨)住的山坡上走下来,我急忙给他敬了个军礼,他微笑着点头而过。”
两人相识时,正是“抢救失足者”运动在绥师引起恐慌之际。总共500多人的学校,竟有400多人成了“抢救”对象。这引起习仲勋的疑惑。他找齐心等学生代表到地委谈话,邀请学生家长走进学校,及时建议党中央制止“逼供信”、纠正“左”的偏向,向被冤的同志亲自道歉、主动承担责任,反复提醒大家坚持实事求是的党性原则,这些都一一铭刻在齐心关于这个夏天的记忆里。
正是在这个时候,齐心在习仲勋的办公室里第一次看到了挂在墙上的毛泽东的亲笔题词——“党的利益在第一位”,她记得“那题词是用毛笔写在漂白布上的”。在地委宣传部长李华生和绥师党总支书记宋养初的牵线撮合下,两人逐渐加深了彼此间的了解。
习仲勋还让齐心写一份自传给他。齐心回忆:“仲勋让我写了一个自传直接交给他。当时的我,用我姐姐齐云的话说‘我妹妹是一张白纸’。因此,自传也就相当的简单。”齐心在自传里提到自己为了参加革命,曾两次从家里偷偷跑出来,又两次被父亲追回去的往事。习仲勋看了笑着说:“我年轻的时候也和你一样。”抗大总校副校长兼教育长何长工在一封信里给习仲勋介绍齐心的情况,特别说道“她是到延安长大的”。
习仲勋与齐心的相知相爱,是从一封封书信开始的。在信里,齐心知道了习仲勋是创建陕甘边区革命根据地最年轻的领导者。也是在一封书信中,习仲勋说:“一件大事来到了,我一定解决好。”齐心说她“知道这是让我考虑我们的婚姻问题了”。
改革之初杀出一条血路
1979年4月8日下午,中央工作会议期间,华国锋和李先念、胡耀邦等人参加中南组讨论。当时已调到广东工作的习仲勋发言,郑重提出了请中央给广东放权的要求。
习仲勋比喻道:“‘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广东作为一个省,是个大麻雀,等于人家一个或几个国。但现在省的地方机动权力太小,国家和中央部门统得过死,不利于国民经济的发展。我们的要求是在全国的集中统一领导下,放手一点,搞活一点。这样做,对地方有利,对国家也有利。”
而“特区”一词再次登上中国历史的大舞台,还缘于习仲勋同邓小平之间的一次著名的对话。
1978年春夏之交,国家计委和外贸部组成的考察组在香港、澳门考察后,向广东建议把宝安、珠海两县改为省辖市。习仲勋等省委负责同志明确表示支持并开始积极筹划。
中央工作会议期间(1979年4月5日至28日),习仲勋先向华国锋和中央政治局常委们作了汇报,随后又专门向邓小平详细汇报在深圳、珠海和汕头准备建设“贸易合作区”的设想。习仲勋介绍说究竟叫什么名字一时还定不下来,大家认为叫“出口加工区”与台湾的叫法雷同,叫“自由贸易区”又怕被认为是搞资本主义,最后只好暂时定名叫“贸易合作区”。邓小平对习仲勋说:“还是叫特区好,陕甘宁开始就叫特区嘛!”
改革之初,如何才能“杀出一条血路”?习仲勋曾说:“在态度上我看要有‘三要’和‘三不要’:第一,要有决心有信心,不要打退堂鼓；第二,要有胆识,勇挑重担,不要怕犯错误,怕担风险；第三,要有务实精神,谦虚谨慎,不要冒失,不要出风头,不要怕否定自己。特别是我们各级领导干部,拼老命也要把广东这个体制改革的试点搞好。”
同时,他还提醒广东省内干部:“当我们开步走的时候,困难会很多,阻力会很大,甚至还可能挨一点骂,要有这个精神准备。”
离家七年分不出两个儿子
1962年8月24日,北戴河中央工作会议将要结束之时,有人借小说《刘志丹》向习仲勋发难,说这部小说在为高岗翻案,诬陷习仲勋是这部小说的“第一作者”。后来,习仲勋成为批判彭德怀“翻案风”的一个活靶子,被诬陷为“反党大阴谋家、大野心家”。
从1968年初到1975年5月,近8年时间,习仲勋被监护在北新桥交通干校一间只有七八平方米的小屋子里,几乎与世隔绝,所幸的是每天还能看到《人民日报》。
在小屋子里,习仲勋坚持每天两次的特殊散步,就是一圈一圈转圈子,从1开始,转一圈数一下,转到10000圈,然后倒着数,从10000转到1。他心中坚持一个信念,那就是为了给党和人民再做工作,就要走,就要退,既锻炼毅力,也锻炼身体。他回忆说:我对共产党有充分信心,我认为党中央总会对我有个正确结论的。
1972年冬,经周恩来特别批示,习仲勋和家人始得相见。而此时,自1965年12月下放洛阳起,他和家人分别了整整7个年头,他已分不出两个儿子哪个是近平、哪个是远平。
1974年12月27日,毛泽东对小说《刘志丹》案作出批示:“此案审查已久,不必再拖了,建议宣布释放,免予追究。”1975年春节后,专案组宣布对习仲勋解除监护,让他“换一个环境,休息养病”。习仲勋在齐心的陪伴下重返洛阳,住在耐火材料厂宿舍——一间面积仅24平方米的小房子。当时仍未发给习仲勋工资,子女往返看父亲时缺少路费,耐火材料厂的老工人默默地拿出微薄工资借给他。
参与中国宪法制定
1982年12月4日,在五届全国人大五次会议上,全国人大常委会副委员长彭真受叶剑英委员长的委托,代表宪法修改委员会,作了关于宪法修改草案的报告,由习仲勋主持大会,表决通过了修改后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这部宪法被历史性地称为“八二宪法”,成为国家稳定和改革开放的基石,成为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基石。
1953年,习仲勋即出任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起草委员会委员,参与了新中国第一部宪法的起草制定工作。
20世纪80年代中期,辽宁台安县三名律师因替一件刑事案件辩护被逮捕。律师的合法权益该如何保障?问题最终反映到全国人大常委会,引起习仲勋等几位副委员长对此案的高度重视。最终,在全国人大常委会的监督和干预下,三名律师被无罪释放。1988年3月26日,《人民日报》头版发表了评论员文章《律师辩护权不容侵犯》。
据司法部原部长邹瑜回忆:“仲勋同志找我谈话,他说一定要迅速见报。当时我们起草了新闻稿,第三天就开人民代表大会了,我连夜打电话给《人民日报》总编,我说委员长有指示,在开人民代表大会期间,一定要见报,最好是头版头条。”
□南方农村报综合《南方都市报》《新京报》《中国教育报》等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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