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某招聘网站发布的数据显示,全国已有超过1万名公务员通过这家网站向潜在雇主提交简历,这一数字同比增加了34%。另一家招聘网站则称,目前确实有一些公职人员注册了求职简历,不单是机关单位的公务员,也包括事业单位的中高层,30岁以上的人群是求职主力军,40岁以上的不乏其人。
公务员养老并轨方案出台后,公务员队伍出现辞职潮的说法一时甚嚣尘上。根据媒体调查,目前确实有极少数公务员辞职。抱着“金饭碗”的公务员为何要谋求职业转型?媒体调查发现,薪酬待遇问题是公务员选择转型的首要原因。另外,工作压力大,工作氛围不够活跃也是公务员选择辞职的重要因素。
留守前途何如? 应酬少了 钻研业务多了
对于当下公务员的生态环境,阿杰也与以前的同事们有过交流,对于是否要下海创业,大家讨论得还挺热烈的。阿杰说,正所谓创业容易守业难,辞职下海要干一番大事业,并不那么容易。随着反腐带来的政治生态环境净化、工资福利走向透明、上升渠道也更宽敞通畅,有理想的公务员其实在本职岗位也可以大有作为,大可不必跳槽。
与谋求转型的公务员数量相比,广州绝大多数公务员仍然认为,公务员是一份值得干一辈子的事业。
在真干实干中提升,这是公务员阿海(化名)心目中定义的行事准则。阿海从中山大学毕业,1995年参加工作,从未跳过槽,在单位1000多名公务员中,他多次被单位评为优秀公务员。真抓实干、任劳任怨,经过20年的努力,他于去年初被提升为处长,成为部门“一把手”。升职后的阿海相当忙:一周只能休息一天,即便是周末陪家人,随时有可能召他回单位处理公务。“但他越干越欢啊,我们都叫他劳模。”阿海的妻子有些调侃地告诉记者,有时在家吃完晚饭,阿海还要回单位加班。是工作太多还是效率不高?“非也,有时是突发情况,我毕竟是‘一把手’,相对熟悉情况,能尽快作出处理并汇报,好让事情早点解决。”
阿海告诉记者,忙归忙,但自己觉得工作能力在提升为处长后得到了全方位的锻炼。特别是“八项规定”出台后,应酬少了,钻研业务的时间多了。家中小孩今年5岁,还有两位年近古稀的老人,幸有贤惠的妻子,他觉得工作还是蛮有奔头的。说到压力,阿海爱运动,打球、跑步、骑单车,正是通过这些运动,他将压力化解。阿海的同事这样评价他:“阿海将来是能挑大梁的角色。”
阿海说,其实,个人心态很重要,正所谓一份耕耘一份收获。随着政治生态变得风清气正,相信能干事的环境会更好,也能吸引更多的同道中人一起来治理好广州,毕竟,大家都是羊城的一分子,谁都希望它越来越好。说起待遇,阿海告诉记者,他目前的收入要比深圳同样职位的大学同学低,如果职业年金能使收入多个三五斗,他希望能“解放家中的老人”,因为他们一直想回老家去养老。但目前关于收入要涨还只是传说,阿海希望那一天早点到来。
□南方农村报综合《南方日报》《南方都市报》《人民日报》《中国青年报》、南方网、识局等报道
为何离职跳槽? 薪水低压力大
收入低
在事业单位和市级机关单位待了十几年,去年底广州市某局原副处长李先生选择了辞职。谈到辞职的原因,李先生说,首先还是收入问题。以前当公务员时虽然是副处长,但一个月拿到手的钱只有7000多元,要养活一家人,这点钱根本不够开销。他现在所从事的工作跟之前有一定的关联,但收入比以前高了很多。
顾家庭
“我都干了15年了,三班倒,不能照顾到老人小孩,现在实在累得不行,若有合适的机会,我要转行。”阿芳谈起她的公务员生涯直吐苦水。她大专毕业后端了“铁饭碗”,在一司法单位做警察。工作是三班倒,不用朝九晚五上班是她最开心的事。但随着成家生子,小孩要在城区上学,每到工作日要坐公交跑上十多公里的路,她吃不消了。眼见奔四十,能做什么?过去的日子不是喝茶看报,但满身疲惫的状态显然不能持久。要抛弃年收入10万元的稳定收入及公费医疗吗?阿芳的丈夫极为赞成,但她自己犹豫不决:“工作继续要做,班不能不上,毕竟上有老下有小。”为转型做准备,从今年开始,阿芳周末跟着朋友去听讲座,去学烘焙。“孩子马上要读小学了,陪伴是最重要的,我不能缺席。我希望能够找到一份将工作与生活兼顾的事业,哪怕它不是‘铁饭碗’。”
闯一闯
比起阿芳,阿杰(化名)要洒脱得多。阿杰是80后,在广州市某重要机构干了一年后,在2012年,他就辞职去了一家民企做法律顾问。“我现在的待遇,比以前翻倍。我们的领导还让我拉人干活呢。”阿杰的前同事告诉记者,他之所以那么洒脱,是因为他年轻,没什么压力,家里经济条件本身不错。
阿杰告诉记者,他辞职时单位领导不想批准,当时领导那里所收到的辞职及调动函有几十封之多。后来,他是恳请单位以辞退方式离开的。阿杰自认为思维活跃,喜欢交朋友,在机关待着,他觉得有点闷,当时看到广州有局级、处级的官员都下海经商了,他心动了,所以也决定出去闯一闯。对于目前万众创业的时代,阿杰认为,有创业的冲动固然可贵,但还是要根据自己的实力来作决定,不是每个公务员都适合跳槽,他身边也有创业失败者。
慌本领
“离开体制能干什么?”很多公务员都抱有这样的本领恐慌,这其中的部分人员选择辞职换来人生的转角。
去年,《解放日报》刊登了一位80后公务员的辞职自述:“碌碌无为过7年,都不知道留下了什么。收入7年没涨,职级7年没变,能力是‘听话加写报告’,社会关系是‘领导加同事’。而人生却已步入而立之年,在那一刻,深深感觉到自己是loser(失败者)。”而在做出辞职决定后,他写道,其实,很多80后公务员都有这样的心声:也许在另外的舞台上,我可以舞得更好。
未来公务员还热吗? 短时不会降温
梳理广州市公务员考试近年的数据,2012招录比率达为51∶1,2013年为59∶1,2014年则达到106∶1。业内人士认为,短时间内公务员报考不会降温。近年就业压力与日俱增,而像公务员这种比较稳定又有社会地位的工作还是少数。虽然养老金“并轨”等一系列待遇调整即将展开,但公务员福利水平不排除有增长趋势。
去年,南方日报记者采访到已有8次公务员考试经历的考生李先生,目前在企业工作的他表示,这次他考的职位竞争很激烈,招录比达到258∶1。“企业的工资福利待遇比不上公务员,从长远来说,退休之后的福利更加没有公务员好。”他坦言,这是他坚持不懈参加公务员考试的原因。
广州一位曾在信访部门工作过的公务员张先生中途辞职换了工作,后来又回头重新考了几次公务员。“还是觉得更稳定。公务员提拔缓慢,但到哪也都不容易。”
另外,一些家长传统“官本位”“学而优则仕”等观念难以在短期内改变。
公务员下海怎么看? 只进不出 才不正常
对于公务员离职下海的情况,广州市社会科学院研究员彭澎介绍,他所认识的官员中,离职下海的有十多个。他们多来自实权部门,譬如国土、规划、公安,级别多为处级或局级；所从事的职业有比较大空间的公务员也有,譬如法律界的。在“八项规定”实行前,广州已有一些官员辞职下海经商,“从目前来看,还没形成潮流。”彭澎认为,公务员队伍有进有出很正常,如果只进不出,只能说明政府机关油水太多,那才是不正常的。
对于下海的官员是否应设“冷却期”,以防止滋生腐败行为,彭澎认为广州这方面已经有相关规定,但可以做得更细致,譬如对处级局级干部的任中审计。
专家认为,公务员虽然特殊,但说到底也只是一份职业,不少公务员都是社会的精英阶层,如果有了更好的机会,有一定比例的人选择退出也很正常。如果公务员队伍只有进没有出,这反而说明机制有问题。
离开体制做什么? 离不了以前的积累
2014年,深圳共有278人离开公务员队伍。具体总结下来,公务员离职去向不外乎如下几个:
转至企业与政府打交道
如果之前在体制内从事领导岗位,很可能难以放下身段。没关系,回到“民间”,一样有岗位能给你高大上的存在感。一些地方性的私企,包括国企,时常会产生与政府打交道“摸不着门路”的焦虑感,领导岗位公务员的出现恰能一定程度解决这个问题——他们更知道双方的差异点和契合点在哪。进入这种企业,被需求感不会降低太多,工资薪水却可能大涨。
如,2013年9月,广州市公安局政治部人事处处长陈伟才辞职,担任格力副总裁。2014年3月,杭州金融办副主任俞胜法加盟阿里巴巴。2014年5月,国家质检总局办公厅原新闻办公室主任、新闻发言人陈熙同出任360副总裁,主管市场及公关工作。
有一技之长可获高薪
拥有一技之长的公务员往往很容易转型,且转型后收入大增。
如曾高调辞职的原四川古蔺县石宝镇副镇长赵光华,已开律所的他,每月工资从3000元跃升到2万元,成为不少人艳羡的对象。今年3月,国家发改委价格监督与反垄断局法制工作处副处长薛强辞职加入美国众达律师事务所。在加入众达之前,薛强曾负责起草国家发改委反垄断相关规章和文件,还参与了许多重大反垄断案件的调查工作。据财新披露,2014年全年,证监会约有30名处级以上干部离职,其中大多数投身市场机构,目前正在办理离职手续的也不下20人。
笔头好转行当文秘
这类多为中文、新闻、历史、哲学等“普适性”专业出身,虽然专业性不强,但转型恰恰不难。“笔头”练得勤、公文写作和交际应酬拿得起干得好,转行文秘行政顺理成章,想进媒体,转转文风也差不太多。
转型当学者出国深造
转型当学者、出国留学或在国内读研读博,也是其中一部分人的选择。
如佛山中院副院长胡充寒2012年3月离开法院去了佛山市政协。2013年9月,他去广东外语外贸大学做老师。这是他第四份教职,他2005年调任佛山中院前,曾在湘潭大学、暨南大学、佛山科学技术学院任教。
由兼职变成创业
部分公务员有副业,他们离职后基本都是创业。这种情况往往与当事人就在自己家乡工作有关系,家里人的支持很重要。
为了提高收入,在微商时代,有不少悄然兼职的公务员。“收入实在不乐观,物价又不跌,在家里做点牛肉干拿到微信上卖也帮补下家用啊。”彭洁是湖南人,2010年大学毕业后来广州做公务员,做牛肉干是她的拿手绝活。闲暇时间,她和婆婆一起做牛肉干。工作之余,她在朋友圈分享她的劳动成果。有朋友建议她开个微店,没想到生意还不错。她所在的单位有上千名女职工,牛肉干叫价130元一斤,还卖得不错。
除了彭洁这样卖牛肉干的,卖碟、卖果冻粉、卖蛋糕的公务员,也不乏其人。越秀区一名公务员在下班后,还会跑到白云区黄石路一带卖碟卖数据线。当记者与他聊起他的生意经时,他坦率地告诉记者,正是怕被熟人发现,才跑这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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