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中旬,珠海市斗门区的晚造水稻正处于分蘖盛期至孕穗期,是田间管理、喷施农药的关键时期。然而,9月16日下午,当南方农村报记者来到珠海市斗门镇上洲村时,村口的数百亩水稻田空无一人,农田对面的村民文化广场上,村民正在悠闲地乘凉、聊天、抽水烟。 “前两天村委会请了政府的飞机过来帮我们打农药,省了不少事。”一位阿伯笑着告诉南方农村报记者,往年这个时候他们都在田里忙农活,现得益于村里的统一耕作,他们都从田里“半解放出来”,年轻人基本都外出务工。 从2003年至今,上洲村陆续实现了全村水稻种植的“六统一”生产,即统一种子、播种时间、机耕、机插、机收、机保,费用基本由村集体承担,村民则负责施肥、除草和收稻谷。 行政村不设村小组 上洲村是一个以农业种养为主的行政村,全村现有常住人口255户共977人,耕地面积约1500亩,逾九成农户都是以进城务工经商为家庭收入的主要来源。 1992年,斗门区开展撤并村小组,由行政村统一管理的试点工作,上洲村是仅有的两个试点村之一。上洲村原来各村小组的土地全部收归行政村,然后按人均0.25亩的口粮田、0.2亩的自留地分到农户,其余的交由村委会集中配置。因而,时至今日,上洲村无下设村小组,村庄的大部分资源集中在行政村层面。 2002年,以余松有为代表的新一任村“两委”成员走马上任。如何利用资源为村民谋福利,成为村“两委”考虑的首要问题。此时,余松有看到村民使用耕牛犁田。 “我们村原来都是分散的农户经营,耕牛基本从外村请。犁田的时候,村民拉一头牛过来要几个钟,但只有几分地,犁完之后又拉走了。其他人犁田又要重复去拉牛。效率很低。如果一片地属于10户人,耕牛就要上来10次。”余松有告诉南方农村报记者,上洲村有一条1.8公里长、笔直平坦的入村道路,灌溉沟渠四通八达,口粮田又集中成片,完全具备规模化和机械化生产的条件。如果村里能统一机耕,不仅节省时间,而且成本肯定更低。 很快,余松有在村民代表会议上提出,把村集体收入中的大部分用来支付统一机耕的费用。当时,只有少数家中有拖拉机和富余劳动力的村民不赞成。“因为300亩口粮田每家每户都有份,所以反对的声音很少。我就跟他们(反对者)解释投入产出比,计算统一犁田可以提高的效率和效益。”余松有说,大家很快达成共识。因资金有限,2003年,上洲村只实现了统一耕作的第一步——统一请拖拉机犁田。 机械化享受政府补贴 随着农业机械化水平的提高和村集体收入的增加,在持续了7年统一犁田后,上洲村开启统一耕作的另一个阶段。“如果不统一种子,机械化效率太低,运作比较麻烦。”余支书告诉南方农村报记者,从2010年开始,上洲村开始着手统一种子事宜。 然而,问题来了,如何选择让大家都满意的种子,成为一道难题。“有些村民既想要高产又想要好吃,但不太现实。”余松有笑着说,他们想了一个折中的办法,就是早稻定一个风险小且相对高产的品种,晚稻则选好吃的品种。 村干部选了几个品种的大米在村委会现场煮熟,然后由村代表试吃,并投票选出最满意的,作为晚稻种植的品种。早稻就采用珠海市农业科学技术推广站推荐的高产品种。每年水稻下种前还需要每家每户签名确认。“我们做这些工作肯定要得到大家的支持和认可才行。”余松有说。 统一了种子后,上洲村又陆续实现了统一机插、机收和飞机打农药,而且机插可以享受每亩每季60元补贴,飞机打农药则由政府免费提供无人机。 “我们轻松得很,周边的村都羡慕我们种田不仅不怎么花钱,还不用管事。”日前,年过六旬的村民余伯开心地告诉南方农村报记者,他们家一共有1.2亩田属于统一耕作的范畴,现在每造水稻基本上只需要施几次肥就可以了,且每亩产量增加了约100斤,“以前我们早稻亩产约800斤,现在普遍能到900斤甚至更多。” 用分红买服务“很划算” “村里的资源还是要向在农村生活的这部分人倾斜。”余松有认为,如果把村集体收入全部用于分红,对在村里生活的人不利,因为部分村民在外发展,村里建设得好坏对他们来说都无所谓。所以,把村集体收入倾斜到长期在村里生活的村民,用来搞农业生产,大部分村民是得利的。 “如果把用于统一耕作的10万元集体收入全分下去,每人也分不了多少,但每家每户为此需要付出的成本和劳动力,加起来绝对要比这个数多很多。”
据余松有透露,上洲村目前的村集体收入为70多万元,每年在统一耕作上需要支出的费用约10万元,包括机耕4万元、播种3万元、农药3万元。 其中,收割阶段只是统一安排机械过来,每亩一造90元的费用还是由村民承担。“因为我们考虑到还要给村民分红,从之前的100元、300元,到现在每人每年500元。如果太多统一,集体要花的钱就太多,会影响分红。”余松有告诉南方农村报记者,插秧不统一会乱套,但收割不统一完全不影响统一耕作。 “村集体收入用在这方面对于我们在家务农的人来说,肯定是好事。统一耕作能节省成本,就像你买东西,批发价肯定比零售价便宜。”一名邓姓村民对于统一耕作的模式很认可。他跟记者算了一笔账,如果把用于统一耕作的10万元用来分红,全村每人每年可以多分100元,按一户4口来计算,可以多分400元。4口之家的口粮田是1亩,现在统一耕作,他们一亩田两造只需要自己另外支付每年180元的收割费用、约300元的肥料和除草费用,加上因统一耕作损失的400元分红,一年一亩的成本不会超过1000元。虽然无法核算没有统一耕作前的成本,但该村民认定:“怎么算都比以前划算,关键是省了很多人工,没事我们可以进城打工。” 不是“大包干”的倒退 余松有告诉南方农村报记者,现在村民需要自己动手的就是施肥、除草和收谷,开支在400-500元之间,而珠海的种粮补贴是400元每亩每年,“他们基本上不用额外支出什么钱了”。 相较于以前的“大包干”,上洲村的统一耕作算是重新走上集体路。问及余松有是否担心走回头路,他指出,这300亩农田是比较特殊的。一是,这300亩农田是口粮田,家家户户都有份,都愿意种水稻,这是实现统一耕作的根本;二是,相较于以前村民指着这口粮田过日子,现在村民的收入来源已多样化,“进城务工经商才是大头,口粮田的收成主要是自己吃,有多才卖”,所以大家更愿意放弃几百元的分红,用于购买统一耕作的服务,腾出精力进城务工;三是,所谓统一耕作,只是将几个环节统一集中起来,利用机械化生产提高效率,“相当于以批发价购买服务”,完全不涉及田地的分割和收成,所以,“不会发生出工不出力的现象,因为那还是自己的田和收成啊”。 余松有接下来还有更宏伟的愿景——在乡村旅游上做文章。“我们打算搞一些农耕文化项目,如用稻草来扎稻草人或者编制一些工艺品等。不过现在还停留在设想阶段。”余松有笑着说。
据余松有透露,上洲村目前的村集体收入为70多万元,每年在统一耕作上需要支出的费用约10万元,包括机耕4万元、播种3万元、农药3万元。 其中,收割阶段只是统一安排机械过来,每亩一造90元的费用还是由村民承担。“因为我们考虑到还要给村民分红,从之前的100元、300元,到现在每人每年500元。如果太多统一,集体要花的钱就太多,会影响分红。”余松有告诉南方农村报记者,插秧不统一会乱套,但收割不统一完全不影响统一耕作。 “村集体收入用在这方面对于我们在家务农的人来说,肯定是好事。统一耕作能节省成本,就像你买东西,批发价肯定比零售价便宜。”一名邓姓村民对于统一耕作的模式很认可。他跟记者算了一笔账,如果把用于统一耕作的10万元用来分红,全村每人每年可以多分100元,按一户4口来计算,可以多分400元。4口之家的口粮田是1亩,现在统一耕作,他们一亩田两造只需要自己另外支付每年180元的收割费用、约300元的肥料和除草费用,加上因统一耕作损失的400元分红,一年一亩的成本不会超过1000元。虽然无法核算没有统一耕作前的成本,但该村民认定:“怎么算都比以前划算,关键是省了很多人工,没事我们可以进城打工。” 不是“大包干”的倒退 余松有告诉南方农村报记者,现在村民需要自己动手的就是施肥、除草和收谷,开支在400-500元之间,而珠海的种粮补贴是400元每亩每年,“他们基本上不用额外支出什么钱了”。 相较于以前的“大包干”,上洲村的统一耕作算是重新走上集体路,问及余松有是否担心走回头路,他指出,这300亩农田是比较特殊的。一是,这300亩农田是口粮田,家家户户都有份,都愿意种水稻,这是实现统一耕作的根本;二是,相较于以前村民指着这口粮田过日子,现在村民的收入来源已多样化,“进城务工经商才是大头,口粮田的收成主要是自己吃,有多才卖”,所以大家更愿意放弃几百元的分红,用于购买统一耕作的服务,腾出精力进城务工;三是,所谓统一耕作,只是将几个环节统一集中起来,利用机械化生产提高效率,“相当于以批发价购买服务”,完全不涉及田地的分割和收成,所以,“不会发生出工不出力的现象,因为那还是自己的田和收成啊”。 余松有接下来还有更宏伟的愿景——在乡村旅游上做文章。“我们打算搞一些农耕文化项目,如用稻草来扎稻草人或者编制一些工艺品等。不过现在还停留在设想阶段。”余松有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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