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秀|
一直都觉得小舅和小舅妈的感情非常好。当初小舅妈嫁给小舅的时候,小舅连一只脚站立的房子都没有。可结婚四十多年了,他们比现在好多的年轻夫妻感情都要牢固热烈。
有一次和小舅妈谈起这事。她说:人只要吃喝在一起,就有家的味道,在一起吃饭的家人是不容易分开的。
后来,小舅在乡下有了自己的一栋三层砖瓦房,有自己一间油料小榨房。那时,小舅妈在园田种下各种蔬菜,自己吃不完,还会送些给乡邻。
再后来,他们卖掉了在乡下的房屋,在县城买了一套房。小舅妈说,那样离儿女们近些。
他们常常一起上街买菜,一起回来洗洗切切,小舅看着小舅妈在灶上忙活出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小舅妈看小舅在一边偷吃还没端上桌的菜。
这样的场景总是很温馨。后来才慢慢明白,他们感情之所以浓烈,一定是与厨房有关。母亲也总是对我说,少在外吃饭,自己做的再不味美也要做,饭菜味才是家的味儿。
我和老婆结婚也快三十年了,我一直有个爱好,就是喜欢研究菜品,所以,在我的圈子里我的厨艺是有名的。原先老婆不太会炒菜,但她总是把饭煮好菜洗好切好,只等我回家操作。偶尔在外面吃一次,也只是当作是调味品,家里那间小小厨房永远是主旋律。
随着年岁越来越大,恋家的感觉也越来越浓,所以,无论下班多晚,总是喜欢回家吃饭。老婆也在一年一年里,学会了做饭,好多菜品都是反复试验后,成为家里招牌菜。
前些年,我喜欢上了户外徒步。每登一座山,我都喜欢站在高处,远眺那些还有烟囱的农舍。遇上饭点,袅袅炊烟从各家的烟囱口升腾起,弥漫开,和云朵融合在一起,再飘过那些大树,慢慢地散去。
那种感觉非常好,仿佛空气中都溢满了饭菜的香,那一定是美好日子在飘飞,让人难以忘怀。
这些年的每一次旅行,如果借住在人家房里,我总是询问能否吃一顿当地的饭菜。若是能够吃到男主人或者女主人亲手做的地道菜肴,那热气腾腾的饭菜里,就飘散着异乡的生活的味道,那种满足感是难以言表的。
每当看见饭菜飘香时,就会想起母亲对我说的话:看一家人的日子过得怎样,只要看看厨房。
两个人的婚姻好不好,也只要看看厨房就知道了。若是厨房冷冷清清的,日子也不会热闹到哪里去。厨房满满当当,热气腾腾的,那日子也绝不会冷到哪里去。日子过好了,婚姻也就好了。所以,记忆中的母亲在灶前做菜时,父亲总是默不作声地往灶膛里添柴加火。
母亲边做边对我说,学着点,以后娶了媳妇,你也要学着做饭,不能光靠媳妇一个人。外面再好吃也不要留恋,能回家吃的就回家吃。
□鲁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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