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随着可以养二孩的政策放开,老妈在家里多次提出此建议。我们觉得底气不足,予以婉拒,只要把小萝莉精养就够了。女娃培养得好,一样有出息,而且更具孝心。再生一个,纯属多余,而且还要耗费更多的财力和精力。
　　见我们持如此生育观,老妈不死心,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私下里,她强拽着老爸四处摸行情,悄悄地去妇幼保健院咨询,精心作着各种准备,并时不时地放风,一旦催孕成功,只管生下来,后续养育,上学接送,送培优,乃至上大学找工作成家等问题都由他们包圆了。我和妻子阿芸只是笑笑,不置可否。
　　那天,老妈跳完广场舞,老爸练完剑,“老夫妻双双把家还”。一进屋,老妈脸上挂霜,特别不高兴。我端来一杯热茶,问这是怎么啦?老爸怯怯地看了她一眼,小声道:“怎么啦?还不是让别人家的二宝闹的。她的同事周老妹,在公园里推着二宝孙子显摆。那小家伙长得白白胖胖,着实招人喜欢。事又赶巧,回家的路上,碰到前楼老赵儿媳妇坐完二宝月子回来。一家人欢天喜地,好像捡了个大元宝。老赵的老伴添盐加醋,撺掇着我家来一个。现在都进入到二宝时代啦!”
　　老爸这番话,让我和阿芸心有一动。为安抚老妈,我试探性问道:“假如,我是说假如,遵从二老的意愿,我们有很多力所不及的问题要解决。您们能伸出援手吗?”
　　听这话,老妈顿时转忧为喜,精神为之一振,叫我一一道来。办法总比困难多嘛!
　　我和阿芸交换了眼色,斗胆提出:“老妈呐,您一生啥都好,就是遇事爱跟风。一个家养不养二宝,要看其身体状况和财力。眼下,阿芸已近三十,再怀二宝就属高龄产妇。这些年,歇了趟,还不知能不能将生育功能重启呢?再说,生完孩子,她现有的工作很可能被别人顶替了。‘白养’两口人,保证生活质量不倒退,我实在没这个把握啊!”
　　本以为老妈会知难而退,没想到,她遛进里屋掏出几个存折和房本,信心满满地说:“儿媳怀二胎正当时。我问过,还有比她更‘老’的,三十好几的都怀上了。殷切希望,儿媳再为我们老刘家作贡献。身体方面的亏欠,我们有补偿。至于丢工作,以后可以在家做微商,资助她开个网店。阿兵,给你亮个底,我这儿有大额存折,另有两套房。如果接济不上,卖一套；另一套继续长租,等二宝孙子长大了,作他结婚的新房哦!总之,为早日得到二宝,我们做老人的将倾其所有,志在必得。你们抓紧备孕,争取春节前传出喜讯。”
　　两老的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和妻子不忍拒绝。看来,老妈为跟上时代的步伐,不惜把他们的老底子都掏出来了。当着两老的面,我们击掌相约,承诺不会让他们失望。
　　过了一会儿,妻子在里屋悄悄地问在看动画片的小萝莉:“妞妞,我们马上给你添个小弟弟或小妹妹好不好?”妞妞扬起小脸,心情复杂地说:“那是你们大人的事,我管不着。你们管生,我只管逗,当姐姐。以后,你们对我的爱不能减几分……”
□刘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