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效益不好,最近裁员,我被精简了下来。无奈之下,在一巷口摆起了水果摊。樱桃、荔枝、西瓜、甜梨,红红绿绿的果子摆了一地。巷子里人来人往,只留眼神,但不驻足。一个月过去了,换来的是一声叹息。
　　在我的动员下,大伟也摆起了水果摊,我在东巷口,他在西巷口。
　　大伟是我的好朋友,那些年受金融风暴影响,也没有摆脱被精简的命运。平日里,他三天两头往我家里跑,人说,我们像一对亲兄弟。
　　男女老幼纷纷来到水果摊,瞅瞅东家,再瞅瞅西家,讲个价,逗个乐,然后拎几袋水果高兴地走了。
　　又一个月下来,一数钱,我乐了,大伟也乐了。大伟从心里感激我,“谢谢”二字不知说了多少遍。我暗自窃喜,其实生意好起来,也要感谢他,商品不成规模,顾客没有挑选的空间,独家买卖有时候还真不好做,我和大伟心贴得更近了。
　　我情绪高涨起来,来了顾客远远打招呼,像多年不见的老朋友。这一招还真灵,我的热情赢得了不少回头客,平时只要他们买水果,就径直往我的水果摊前跑。
　　大伟也想法揽生意,总说自己的果子甜,如果顾客朝我这里闪个身,他就把价格降下来。
　　小买卖火起来了,我却一连几天没出摊。不为别的,只想在家呆着。干脆说,就是不想见大伟,连那个巷口也不想见,大伟在我眼前晃来晃去,总感到很别扭。
　　那天,我出摊了,大伟却没来,有人说大伟在家闲着呢。接下来的几天,我独守东巷口。
　　我和大伟又遇到了一起,他在西巷口,我在东巷口,我们之间没了言语,各自默守着水果摊。后来大伟一直没来,我偶然发现,大伟在别处的一个巷口摆起了水果摊。他在西巷口,一位年龄相仿的妇女在东巷口。
　　男女老幼纷纷走过来,东边看看果子,西边问个价,然后拎几袋水果高兴地走了。
　　买卖照例红火,只是东西两个摊主形同陌路。但我知道,西巷口的那位妇女不是别人,正是大伟的老婆。
　　我在一个新巷口重新摆起了水果摊,我在东巷口,一位年龄相仿的妇女在西巷口。
　　买卖照例红火,只是东西两个摊主形同陌路。其实西巷口的那位妇女不是别人,她就是我的老婆。
□董国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