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托村养老中心由民房改造而成,空间小,设施相对简陋。
大托村养老中心由民房改造而成,空间小,设施相对简陋。
南方农村报记者 刘琪
实习生 闫毅真
不到一年时间,位于珠海市斗门区白蕉镇大托村的乡村养老中心(以下简称“大托村养老中心”)已经停止运营。原本负责看护老人的陈永红进了制衣厂打工,其丈夫任才艺则在村里租了十几亩地种火龙果。
去年下半年,这对夫妇因把城市的老人带到农村养老一度引起热议,被称为是“珠海第一家试点乡村养老农户”。随后,斗门区又出现了把农村老人带到镇里、城里养老的社区养老中心。然而不到一年时间,这些养老中心都“悄然退市”。
农家变身养老中心
白蕉镇大托村,小河潺潺,岸边树木在阳光下恣意生长;水稻青青,田间小路蔓延至不远处的小山坡下;生活悠悠,三两农民在树荫下等待着穿梭于村镇间的乡村巴士……
“那里风光秀美、空气清新,还靠近镇圩,很适合城里人养老。”来自湖南的贾永清是大托村养老中心的投资人,他因在大托村租地种植荔枝、龙眼而与村民任才艺结识。任才艺的妻子陈永红有着多年的保姆经验,2018年初,她萌生了把城里的老人带到农村养老的想法,获得贾永清的支持。
贾永清出资六七万元,陈永红夫妇把自家的二楼改造成养老中心并负责日常看护管理。养老中心仅5张床位,每张床位月缴3000元,贾永清每月分红,分红按照营业额的10%-20%计算。陈永红说,只要每月有2位老人居住,就比她在外面打工强,还能兼顾家庭,工作内容也相对轻松。
去年7月,养老中心开业运营,一度火爆,5张床位很快被抢空,且吸引媒体争相报道。
瞄准城乡“空巢老人”
据陈永红和贾永清介绍,来养老中心的多是城市里的“空巢老人”,他们的子女为事业打拼,无暇照顾老人们的日常起居。
该中心的第一位顾客贾老伯有两个儿子,都在珠海做生意,很少时间与老人相处,老人主要依靠保姆照顾,但老人觉得日子无聊。另一位顾客张老太70多岁,儿子在广州做国际贸易生意,经常出差,老人的日常生活无法得到周全照顾。其他顾客的情况基本类似。到乡村养老,环境好,有同龄人一起,且人不多,生活会热闹一点又不会像普通养老院那般喧闹,这是多数顾客的设想。
大托村养老中心开业后,贾永清又瞄准了农村的“空巢老人”群体,在斗门区的白蕉镇、井岸镇和白藤街道的镇圩开办了3间养老中心,称之为“微型社区养老中心”。“微型”是因为规模小,“社区”是强调社区属性,选址都在小区内且大多仅服务于所在小区的居民。
据贾永清介绍,3间社区养老中心共有20多张床位,每张床位月缴3500-4000元。住进社区养老中心的,大部分是跟随子女从农村“移民”到镇上的老人。“例如,有位顾客是住在湛江农村里的老太太,两个女儿都在斗门工作,听到我们中心开业,马上就把老太太接过来住了。”
新模式问题多多
按照贾永清的说法,这些养老中心开业时均是“一位难求”。然而,不到一年时间,这些养老中心相继倒闭。
贾永清将原因归咎为场地难寻。“很多业主听说我们租场地用来办养老中心,都持反对意见。他们认为养老中心就是‘等死中心’,在小区里办养老中心很晦气。”他称,位于白蕉镇的社区养老中心因楼盘业主强力反对,经营不到两个月就被“赶跑了”。
南方农村报记者从大托村养老中心了解到,养老中心与一名在白蕉镇开诊所的医生建立了合作关系,但该医生仅能医治感冒等小病症,无法承担紧急救护等职责。作为看护人员的陈永红,仅有保姆经验,并未掌握老年人日常护理、应急救护等专业技能。在饮食方面,养老中心未有针对老年人的科学营养膳食结构设计。“没有什么食谱,老人想吃什么我们就做什么,蔬菜都是自己种的,很健康。”此前负责老人饮食的任才艺说。
养老中心的基础设施建设相对简陋。大托村养老中心是利用陈永红自家空置的二楼改造的,总面积约120平方米,一厅三房,一厨一卫一阳台。房间配置有升降床、床头柜、衣柜等简单的家具,客厅有沙发、麻将桌和电视,除此之外,便无其他设备。“可能是因为上下楼不方便,有一对老夫妇住了1个月就走了。”任才艺说。
此外,老人们在村里的休闲活动也相对较少,除了晚上下楼到村里逛一逛外,其余大部分时间都待在二楼。而在二楼,老人们唯一的娱乐便是打麻将。由于语言不通,老人们与外界的交流也很少。
这个乡村养老中心,仅维持了半年便结束营业,个人最长居住时间是4个月。
珠海市斗门区民政局相关负责人表示,他们负责监管10张床位以上的非营利性和盈利性养老机构,这种少于10张床位的小规模养老机构不属于其管理范围内。“(他们)不用来我们这边登记备案,我们掌握不了情况。”那这种小于10张床位的小型养老机构该由谁来监管?该负责人表示目前尚不明确,属于监管盲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