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政府效率部负责人埃隆·马斯克5月28日在社交媒体发文，“官宣”离职决定。白宫随后确认，马斯克即将离职。
　　“美国联邦机构的官僚程度比我意识到的要糟糕得多……试图改善华盛顿的状况是一场艰苦战斗。”马斯克在美国《华盛顿邮报》网站27日刊登的专访中说，美国政府效率部成了“一切问题的替罪羊”。
　　马斯克的叹息折射出美国复杂扭曲的政治生态。这是一场注定失败的“改革”，根本原因在于，美国政府的低效浪费只是表象，制度层面的“合法”腐败、监管缺失才是问题实质。
“幻影援助”与“账本黑洞”
　　“抽干沼泽”——这是特朗普政府的一个标志性口号，也是对美国“腐败问题”的明示。政府效率部所发起的联邦政府裁员、查账风暴，正是特朗普所说“改革”的一个抓手，其重点对象是美国一系列对外援助机构。
　　以美国国际开发署为例，该机构年度预算超400亿美元，被视为美国全球“软实力”的重要支撑，但多年来因账目不清屡遭批评。美国媒体3月28日报道，特朗普政府已告知国会将关闭国际开发署，这一机构的部分职能从7月1日起并入美国国务院。
　　美国伊利诺伊政策研究所政策顾问保罗·瓦拉斯说，美国国际开发署对外援助资金往往经过“多层级分包合同和相关机构”盘剥，才能到达项目实施者手上。
　　对外援助领域的浪费与腐败只是美国系统性腐败的冰山一角。美国政府效率部在多个联邦政府部门和机构掀起“查账风暴”，揭开财政部、国防部等众多部门的“账本黑洞”。
　　美国社会保障署被指控为滋生欺诈的“温床”、存在“庞氏骗局”。按马斯克的说法，数以百万计美国人仍在使用逝者姓名申请社会保障，财政部每年都向身份不明的人发放超过1000亿美元福利金。
　　美联储则被指称花费巨资搞装修。马斯克不久前说，正在考虑把政府效率部团队派往美联储，审查其早在2022年开支就已飙升至25亿美元的总部翻修工程，核查“美联储是否在室内设计师身上花了25亿美元”。
　　美国媒体报道，政府效率部已发现美国防部8000万美元被“浪费”的资金，“美国国防部是唯一一个“从来没有”通过财务审计的联邦部门……”
“改革者”也是“腐败者”
　　颇为讽刺的是，誓言消除腐败者自身也存在腐败嫌疑。不少美国媒体和分析人士指出，马斯克控制着美国太空探索技术公司、特斯拉等6家公司，同时又担任美国政府效率部负责人，这两个身份之间本就存在诸多利益冲突。
　　美国《纽约时报》报道，马斯克所拥有的公司与17个联邦机构签订了100个合同，他并非以中立者身份担任政府要员，而是需要同时顾及客户利益和监管方诉求。美国斯泰森大学法学教授西娅拉·托雷斯－斯佩利西指出，马斯克的公私业务之间存在巨大利益冲突，他既是监管者，又是被监管对象。
　　批评人士还认为，马斯克并非民选官员，也未经国会参议院确认程序，却在特朗普政府中掌握着远超常规的政治决策权和人事权，这有违美国宪法。
　　马斯克是特朗普2024年总统竞选的最大捐助人之一。据《华盛顿邮报》报道，他捐款近3亿美元，还通过“大抽奖”等活动拉拢选民，为特朗普最终胜选立下汗马功劳。特朗普1月20日宣誓就任美国总统当天签署行政令，组建由马斯克牵头、名为政府效率部的顾问委员会。总统竞选人与其“金主”由此达成“押注－回报－再押注”的闭环。
　　分析人士认为，除了“封官”，特朗普政府还可以通过监管松绑、项目授权等方式回馈马斯克，比如“从根本上消除对特斯拉的监管障碍”。多家美国媒体报道，一直在调查特斯拉自动驾驶技术的美国国家公路交通安全管理局将面临大幅裁员。
“分肥制”叠加“旋转门”
　　纵观美国历史，权钱交易并非特朗普政府首创，而是贯穿美国政治的底层逻辑。从政党“分肥制”到政商“旋转门”，金钱与权力的制度性捆绑为美国的腐败提供了“合法”形式和“合规”操作。
　　19世纪，“政治分肥”制度在美国大行其道，选举中获胜的政党用官职奖励“自己人”，包括党内骨干和提供经费的金主，导致腐败横行。一百多年后，美国政府依然任人唯“金”。特朗普的亲家查尔斯·库什纳在特朗普2024年竞选总统时鼎力支持，特朗普胜选后便提名库什纳出任美国驻法大使。
　　“旋转门”机制也是美国制度性腐败一大“特色”。出则为商，入则为官，官商勾结，穿梭套利。特朗普第一个总统任期时的财政部长姆努钦来自华尔街投资银行高盛集团，国防部长马蒂斯卸任后“旋转”为通用动力公司董事会成员。
　　所谓“三权分立”的外衣也无法掩盖美国的腐败。拜登去年12月在临近卸任美国总统之前呼吁禁止国会议员炒股，然而包括民主党前众议长佩洛西在内的多名议员反对国会出台相关法案。原因不复杂，佩洛西由其丈夫代为管理的股票2024年市值增加将近71％，这一投资回报率令美国知名投资人沃伦·巴菲特都相形见绌。
□马倩 刘品然 柳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