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1日,在韩国首都首尔,又一辆用来阻挡抗议队伍的警车被抗议者点火焚烧。据官方数字统计,数周中就有111辆警车被毁,372名防暴警察受伤。4月18日以来,韩国民众与政府始终处于对峙的局面,起因就在于牛肉。
韩国总统李明博仅仅主政百日,便因牛肉事件而失去民众的信任,支持率从52％下降为21％,触发了二十年来罕见的大规模反政府示威活动,韩升洙总理领导的内阁不得不全体请辞。究竟牛肉有何魔力,竟搅乱了整个韩国?
禁令取消惹风波
4月18日,韩国与美国达成开放市场进口美国牛肉协议,韩方同意进口美国30个月以上的牛肉,几乎等于全面开放了牛肉市场。4月19日,韩国农林部宣布结束为期4年的美国牛肉进口禁令。一个星期后,7000个牛农举着“哭泣的韩牛农户”标语,到政府大楼前抗议。
疯牛病传言扩散
4月29日,韩国MBC电视台的时事节目《PD手册》播出了有关疯牛病的内容。节目中说,“韩国人患上疯牛病的几率为英美人的两三倍”,“食用美国牛肉的人就像实验动物一样”。论据来自一位并不知名的韩国学者金龙善,他在2004年发表一篇题为《韩国人基因对疯牛病的抵抗可能很脆弱》的文章。MBC是韩国最大的电视台,《PD手册》则因揭发韩国“民族英雄”黄禹锡造假而名声大噪。于是,关于疯牛病的担忧开始在全社会扩散。
青少年是最早的抗议者。5月2日,1万多人在首尔举行烛光示威,抗议进口美国牛肉,其中很多是穿着校服的中学生,手上举着“我只活了15岁”的牌子。因为学校食堂一般会用便宜的进口牛肉制作午餐,疯牛病的传言引起学生的强烈不安。5月3日,韩国民众在首尔开始举行大规模反对进口美国牛肉的“烛光集会”。随后的“牛肉风波”一浪高过一浪,从初高中学生、大学生到家庭主妇、农民、政界人士等社会各阶层,都加入了反对进口美国牛肉的示威活动中。
最大规模的集会
从5月26日起,韩国一些民众每天都在首尔市厅广场、清溪川广场以及首尔市的一些街道举行示威,并一直持续至6月3日凌晨。据韩国警方估计,总人数超过4万人。而6月3日,正是李明博执政100天。6月3日,韩国政府决定推迟进口美国牛肉；韩国民众在首尔举行大规模集会。6月6日,数万名韩国民众在首尔举行示威活动；李明博的7名高级秘书集体提交辞呈。
6月9日,韩国政要赴美讨论牛肉问题；韩国4万人示威演变成暴力冲突。6月10日,韩国内阁集体请辞；首尔爆发自1987年以来最大规模示威；韩国全国范围内同时展开大规模烛光集会。被示威者占据的主干道,《大韩民国宪法第一条》的歌声,还有护卫总统府的2万警察和60个集装箱——韩国仿佛发生了一场民主运动。21年前,韩国人用几乎一样的方式争取到了直选总统的权利。
强势镇压暴力示威
6月21日,韩国政府宣布,美国已与韩国达成共识,美国将仅向韩国出口牛龄在30个月以下的牛肉,韩国不会从美国进口牛脊髓、牛脑等部位。
6月24日,李明博誓言镇压暴力示威。6月26日,韩国正式宣布恢复进口美国牛肉。6月28日晚至29日晨,韩国大约1.5万名民众再次聚集在首都首尔街头,抗议政府恢复从美国进口牛肉。抗议过程中,民众和警方发生暴力冲突,造成大约数百名抗议者和超过100名防暴警察受伤。警方说,这是“牛肉风波”开始后最为暴力的一次抗议活动。 □本报综合报道
农民誓护韩国牛
韩国民众如此激烈反对进口美国牛肉,原因主要有三个方面。
怒其不争
首先,韩国在野党提出,韩国与美国达成的协议是不平等的,并认为韩方放弃了很多原则。协议中最具争议条款之一就是取消了对美国牛肉的月龄限制,允许进口30个月以上月龄的牛肉。而在此前,韩国政府与美国协商时,都曾明确表示过不进口30个月以上月龄的牛肉。这一协议内容的变化,引起了民众对食品安全的强烈不安。据韩国YTN新闻报道,30个月以上的牛患疯牛病的几率十分大。自1986年后,在世界范围内检验出的疯牛病约19万余例,这些病例中有99.9%都是这一类牛。
农民不满
其次,进口美国牛肉对韩国本国牛肉市场造成巨大冲击,引起了韩国农民不满。
牛肉是韩国餐桌上的重要一员。然而,作为牛肉消费大国,韩国牛肉自给率仅1/3,缺口全部依赖进口。更重要的是,韩国养牛成本高,韩国人对农畜水产品向来强调“身土不二”,国民更乐意食用本国产品,在同种产品中,也总要显示本国产品比进口产品更适合国民口味、更安全、更卫生、更环保。例如韩国牛肉(称作韩牛)要与进口牛肉分开出售,韩牛要比进口牛肉贵一半以上。资料表明,韩国人吃的牛肉在世界上最贵,2007年,平均每公斤达5.8万韩元(合60美元),韩国牛肉比进口牛肉贵一半以上。
韩国政府公布与美国达成进口牛肉协议后,韩国国产牛肉价格立即暴跌,跌幅近8%左右。预计牛肉市场全面开放后,韩国牛肉价格还会进一步下滑。为保护国产牛肉,示威者在强调美国牛肉有疯牛病危险的同时,也不忘赞扬韩国国产牛的好处并高呼,“让我们共同守护韩国牛,韩国牛从没有发生过一例疯牛病”。
在经济全球化的今天,如何处理贸易全球化与弱势民族产业之间的关系是各国政府都面临的挑战。李明博的选择或许符合了贸易全球化的趋势,却忽视了国内养牛行业将面临的严峻形势,更重要的是,忽视了民众所能释放的巨大能量。
传言影响
第三,一些有关疯牛病的传言引起初高中学生以及学生家长的强烈不安。诸如“韩国人患疯牛病的几率是美国人的3倍”、“美国出口给韩国的牛肉是本国人不吃的”等等。因为韩国初高中学校食堂供给的饭菜一般都会用进口牛肉,所以这些传言引起了学生们的强烈不安,进而影响到学生们的家长。 □本报综合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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