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之前,中国作协网刚刚公布了新一届鲁迅文学奖参评名单,奖项还未进入评审阶段,仅处于作品公示期,就在圈内引起了不小的争议。原来5月25日深夜,上一届鲁迅文学奖得主、湖北省作协主席方方在微博上怒称,新近公布的第六届鲁迅文学奖入围名单中,“有位诗人推荐前就到处活动,由省作协向中国作协参评推荐时以全票通过。我相信此人现正在北京评委中四处活动,我们拭目以待。”这种在圈内俗称“跑奖”的消息一出,立刻在圈内引起热议。
圈内热议
名家炮轰文学奖并不多见
对于不少传统作家来说,获得鲁迅文学奖是毕生所求。作为是中国具有最高荣誉的文学奖之一的鲁迅文学奖,与茅盾文学奖、老舍文学奖、曹禺戏剧文学奖并称中国四大文学奖。5月16日,中国作协网公布了第六届鲁迅文学奖参评名单,因为鲁迅文学奖分中篇小说奖、短篇小说奖、报告文学奖、诗歌奖、散文杂文奖、文学理论评论奖、文学翻译奖等7个类别,因此这个入围名单非常庞大,总参评作品超过1360部。
刚刚公示出参评作品,真正评审还没进行,但是25日夜里作家方方就通过数篇微博表达了自己的不满,“听同事说,我省一诗人在鲁迅文学奖由省作协向中国作协参评推荐时,以全票通过。我很生气。此人诗写得差,推荐前就到处活动。这样的人理应抵制。”据方方透露,虽然作协已经态度明确,但是由于“评委多是高校教授”,对于这个结果她很无奈。
对于文学奖的质疑,其实并不鲜见,每一届鲁迅文学奖或者茅盾文学奖前后,总会听见一些不同的声音。但是此前公开表达不满的声音,多出自一些不知名的“小角”,很少有如此大的关注度。凭写实而贴近当代生活的作品而闻名的方方,不仅小说频频被改编为口碑颇佳的影视作品,其创作的《琴断口》更是获得了上一届鲁奖中篇小说奖。作为曾经的获奖者,如今反而发出质疑的声音,此种情况则更加不多见。
当事人表态
有本事你来单挑
在方方第一条微博中,并没有指认她所指的湖北诗人是哪一位。半夜,方方再次发出一条微博,她用诗人的作品给出了一些暗示,“‘国民党共产党,开天辟地。讲习所黄埔军,众志成城。陈独秀孙逸仙,国共合作。蒋中正毛泽东,兄弟并肩。’当我看到诗人的重要诗作里有这样的诗句,我真的觉得省作协不能推荐这类作品去中国作协参评鲁奖。”网友通过网络搜索这些所谓诗句,很快将此诗人定位为诗人柳忠秧。方方确认,她所指的诗人是柳忠秧。在中国作家协会官网公布的诗歌入围作品中,“第101号”作品为《楚歌——柳忠秧古体诗选》(柳忠秧著,长江文艺出版社2013年12月版)。
方方表示,她本人并不认识柳忠秧,只知道该诗人来自广东,之前是商人,“我每次去广东,都会有人‘投诉’他。”
“百度百科”词条“柳忠秧”显示:“原籍湖北黄冈,客居岭南；著名诗人”、“中国当代文化史诗创作的代表性人物”；还身兼“国家级风景名胜区岳阳楼文学顾问”、“中国乡土诗人协会副主席”、“湖北省文联文学艺术院特聘副院长、广东省文化学会副会长”等社会职务；代表作除了《岭南歌》,还提及了《楚歌》、《国骚》、《天下江山黄鹤楼》、《圣美大江》、《哭长江》等。
26日,柳忠秧在接受媒体采访时称自己完全不认识方方,“一个真正的文人,中国的文人传统,有什么你跟我单挑,有本事你单挑,你别弄一些什么粉丝,你抹黑不了我,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因为微博是不具备法律效力的。如果有什么问题,请拿出证据来,不然就是诬告,我的律师已经开始取证了。”
有网友在看过诗作之后,力挺和叫板的声音都有,有人甚至公开与方方在微博上就诗歌进行了辩论,而更多人表示希望方方能拿出更多的证据。“文学特别是诗歌,本来就是个人喜好问题,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并非一个人说差就是差。此时如果能拿出证据,则是对奖项最好的公平处理。”在文学圈浸淫多年的一位知情人士分析。
不过对此,方方有自己的看法。“跟我是没关系,但跟作协有关系。我是作协主席,我不能不表明态度。我们要对这样的人事阻击。”方方称,“为自己作品获奖上下活动是极伤尊严也极丢人的事。但为什么还有这么多人前赴后继呢?无数个人利益,皆以获不获奖为标准。是获奖后的个人实惠太大,大到很多人宁要实惠而不要其他。”
评委态度
文学奖要让读者参与其中
近年来的关于“跑奖”的争议其实并不鲜见。曾经有作家私下透露,由于有同为竞争者的作家“跑奖”严重,惹怒了一些较为公正的评委,而让其他不少作品也受到牵连,一并不予考虑获奖范围之内。
“跑奖”的现象真的有这么严重吗?著名文学评论家、曾经担任不少文学奖项评委的吴俊就曾为茅奖、鲁奖在内的众多奖项有过研究,他明确表明“跑奖”确实是圈内公开的秘密:“我举一个比较显见的例子,茅盾文学奖上一届搞成了62个人的大评委,就是想在这一层面具有公正性。评委多了,你想做工作没那么容易,因为并不是所有人都能被你做通,这就相对保证了公平。”
不过很多评委表示,缺少公众参与度也是导致“跑奖”的一个关键原因,“现在各种各样的奖很多,但是这些奖都是专家、作家的事情,跟老百姓没有关系。我们最多就是评出来一个奖项,报纸上登一登,其实老百姓并没看过,也不关心。”加入读者的投票则是很多评论家以及评委目前呼吁的,“通过开放式的投票的方式,可以对评委形成某种制约,形成某种压力。从专业程度上来说,评委可能是可靠的；但是要从完全意义上的文学道德来评价的话,我认为也是不可信的。所以网上投票对我们每一个评委都有一个道德压力产生,应该大力引入开放性的投票。”
□据《金陵晚报》、《北京青年报》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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