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家外
开车去一个村子,朋友去找人,我在车上等,看到有户人家门前的空地上,开满不知名的花,一个六七岁模样的小男孩,从门里蹦跳着出来,在空地上走来走去,时不时低下头来,看着脚下,似乎很兴奋的样子。我的目光好奇地跟过去,不禁哑然失笑:他脚上踩的,原来是双鲜艳的女式红拖鞋,看样子,他应该是偷偷穿了姐姐的吧?
果然,没多大会儿,一个扎羊角辫的女孩就跑出来,和男孩起了争执,拉扯了半天,男孩开始撒泼,坐在地上哭,女孩趁机拿走了红拖鞋。然后,闻声出来的,应该是妈妈,低头哄了半天,大概是许诺了什么新玩具,孩子这才破涕为笑,抹一下眼泪儿,跑到草丛里捉蝴蝶去了……
这有趣的一幕,让我的思绪不由回到童年。那时,家里经济条件不是太好,姐妹们很少买新衣服,偶然有一件,也得让两个姐姐穿小了,才能轮到我,当时真感觉委屈极了。记得有一次,母亲给大姐做了件的确凉衬衣,白底儿,淡紫色小花,谁见了都说好看。我特别不甘心,趁姐姐午睡时,偷偷把它穿在身上,跑出去向小伙伴向显摆,我个头矮,衬衣太长,拖到脚底了,走路特别碍事儿。大家一起玩捉迷藏时,我摔了一跤,衣服沾上了绿色的草汁,吓得我赶快用手去揉搓衣服,结果弄得又脏又皱。
我赶快跑回去,换上自己的衣服,再把衬衣塞到姐姐衣柜里。结果,第二天一大早,我还在睡梦里,就听到姐姐在哭,接着,是母亲跑来揪我的耳朵……多年以后,谈起这件事,姐姐笑着说,当年你的调皮,差点搞砸了我和你姐夫的第一次约会呢。
如今,我家女儿也正是调皮的年龄,才四岁的她,已经知道臭美了。虽然衣橱里摆放了她的衣服,小丫头仍不甘心,有时候对着镜子擦我的口红,那天居然还踩着我的细高跟鞋,在地板上踩高跷一样晃着,可爱不已。
童年时姐姐的衬衣,男孩踩的红拖鞋,女儿涂得乱七八糟的口红,一去不复返的,是那些不合时宜,却又充满童趣的日子。 □刘改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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