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6月21日中考结束，第二天全科答案出炉，周遭一片忙着估分。少年说，不估分，要happy！不记得答什么了，反正也只是估分。好吧，也有道理，不估就不估吧。
　　但老母亲架不住周围亲朋好友的询问，于是引诱他估分。旁敲侧击，语文选择题应该记得吧？也就五题！数学选择，填空要不看下？据说物理、化学挺简单的，要不看看答案？
　　“不要，不记得！”
　　三天后开始填志愿，我问：“怎么填？”
　　“该怎么填就怎么填！”
　　“要不定向志愿再多填两个，你不估分是不是觉得考得不咋样，总得保底吧！”
　　“要自信一点！”
二
　　6月30日，县中安排自主招生考试，总得做点准备吧！人生大概就是用来焦虑的，老母亲的人生尤其如此！
　　“当时签约的时候不是说考好考差都没关系吗？”
　　“当时是当时，现在谁也说不准！”
　　一哄三骗的技码继续用上，16岁的少年半大不大，贪玩天性仍在。老母亲可不想再经历几个月前提前签约之后，第二周市模考就直线下降近100多名的过山车心情了。更何况招生政策不断变化，没有什么比成绩更有说服力。这半年来老母亲的心情随着智学网、诊学网上的曲线而起起伏伏……
　　“要不隔天做份练习，试卷难度肯定比中考高。练练手，否则荒废十天到时连笔怎么拿都该忘了。”
　　好吧，少年勉为其难。第二天，第三天……
　　“完成得如何？”
　　“差不多，还可以！”
　　言简意赅，老母亲不敢再多问，愿意提笔就好，降低要求才能天天快乐。
　　6月30日，一天考四科。
　　“发挥如何？”
　　“瞎蒙的，语文物理好点，数学英语全都看不懂！”
　　老母亲心凉了半截，欲语，硬生生吞下刚到嘴边的话，算了，都考完了。
三
　　适逢高考出分，了解了一下，物理640的高分全省只能排4400名左右，大吃一惊，再听说去年600分10000名，今年16000名！惊掉下巴，这在以前是神一样的存在，而现在，神很多！什么样的高考成绩才能进入一个还不错的大学，这也太让人焦虑了。
　　这个暑假没有作业，没有提前预支的安排，没有学校的管束，关键是整整两个月！考场如战场，三年后一如既往地卷。而少年还在享受着没有作业的假期，和老母亲讨价还价着游戏每周可以玩几次，平板每周可以玩多久……这怎么能行呢。
　　为了重拾秩序感和掌控感，拟和少年来一次正式的谈话，谈话的内容：如何过有意义的初三暑假。
　　“找个衔接班上？××、××……都在上衔接班。”
　　作为一个也是老师的老母亲心里是明白的，暑假弯道超车很难实现，当很多人都在试图超车的时候，变的只有分数而不是位置。假期的提前学习只是为了避免下学期吊车尾，保住基本盘。
　　“不用，我自己找网课，B站上都是免费的网课，粉丝都是几百万几千万的，现在谁还上衔接班？”少年一年不屑。
　　唉，落伍又焦虑的老母亲。
四
　　令人紧张又期待的中考终于揭榜，有惊无险，无悲也无大喜。准备参加县中为期一周的夏令营，连续几天的物理、数学学科学习，以及五大学科竞赛讲座。
　　“高中物理、数学据说是一听都会，一做就废，难度很大。你有没有听懂，会做几道题？”“差不多！”听到这个报喜不报忧的标配式答案，老母亲心里了然，竞赛还是极少数人的“游戏”，我等普娃就好好学习，期待天天向上吧！
　　学校还贴心地安排了今年高考优秀学长经验交流会。晚上回家，少年极有主动分享的欲望。
　　“那个动漫社的社长当着老师校长的面说鼓励我们玩游戏，说学校食堂的饭菜不好吃，卫生堪忧，学校外面的饭菜都不错……”他滔滔不绝，一脸兴奋。
　　我愕然，这学习经验交流会关注点不应该是哪位清华学长是如何头悬梁锥刺股地学习，哪位北大学姐是如何破釜沉舟地努力？
　　哦，长长的人生，漫漫的老母亲修习路。　　　　　　 □黄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