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言献策
医改,轰轰烈烈进行了四年,官方称“新医改取得了很大成绩”,民间却没有感到明显的变化,表现在看病依然难依然贵,大医院人满为患,乡镇卫生院门可罗雀。当初设计的医改要让“人民群众得实惠,医务人员受鼓舞”的理想与现实依然距离不小。而处在最底层的村医,在与他们的交往中,我们深切地感觉到,他们的处境尴尬却又无奈。
事多了
随着新医改的推进,基本公共卫生服务项目和盘推出,使得村医工作量成倍增加——从开始的9大项目到如今11大项目,还有一些项目内容的增加,如儿童健康管理由0-3岁增加到0-6岁,需要完成较大量的资料收集,表格填写,尤其是山区,做一次回访要步行几十里,因此要做到真的很难。基本上每天24小时,没有哪一时段属于村医自己的,寒来暑往,从早上天没亮一直忙到日偏西,特别是季节变换时节,小孩儿和老年慢性病病人很多。有时出诊,一趟就是几个小时,常常连吃上一顿安稳饭都很奢侈。
钱少了
目前村医的收入主要来源于政府补偿。补偿分三部分,一是基本医疗服务补偿,也就是药品零差率补偿。各地标准不完全一样,陕西平均每人每年一万块钱,不管人口多少都一样；二是基本公共卫生服务补偿,按照实际服务量实行年初预拨,年中考核增拨,年末考核兑现。实际上由于人口外出打工,而且越偏远人口越少的地方外出人口越多,致使医疗服务量上不去,最后要么造假要么完不成任务得不到应有的报酬；三是一般诊疗费收入。说起一般诊疗费,真是一个糊涂政策。一方面标准低,按规定,每诊次可以收取5元,而卫生室就诊的都是乡里乡亲,人家有时候买点零药,药价都知道,你也不好意思收。只有输液治疗才“偷偷”加进去。第二方面标准较低,无法体现劳动价值,因为一般诊疗费包括了挂号、诊察、注射及药事服务成本,这里面包括一些耗材费用。由于收入锐减,一村有多名村医的,多难以养家糊口,都外出打工去了。
心累了
身累只是其一,心累才是根本。一些村医很茫然,不知道是该坚持还是放弃。近几年,医患关系紧张,人们总希望看病必须见效,不能死人。一些医闹也蔓延到农村。村医抗风险能力差,一村医因为一起医患纠纷被稀里糊涂索赔5万元,一气之下关门外出打工。这种情况十分普遍,村医压力大。另有一村医,因为难以承受长期劳累而报酬偏低,改行做了保险,一年多时间,收入颇丰,保险公司奖励了一辆车,还出了一次国。这种丰厚回报,是干村医一辈子想都不敢想的事。
后顾有忧
如今,村医普遍年龄偏大,网底堪忧。为什么年轻人不愿意进入,出现老化现象?一是村医这工作吸引力不大,既看不到未来希望,也得不到现实回报,人们宁愿外出打工。二是养老没有着落,年龄大的村医只有干等着,想退不能退,退后无保障。三是没有进入退出的机制,一些专家提出的“严进、优转、劣汰、老退”。这一看起来非常可行的解决办法,因为没有高层政策的支持无法变成现实。
综观当前村医处境尴尬的根本,一个核心就是身份问题没有解决。试想,几十年前,民办教师和村医都是村里的农技人员,民办教师身份和待遇问题早已解决,而村医情况依旧。解决全国130万村医的身份问题,才能让这一尴尬的群体不再尴尬。 □陕西省山阳县卫生局副局长 徐毓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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