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绘本之力
□黄婵
在巴黎一座爬满了青藤的老屋里,住着十二个小小的女孩。她们当中年龄最小的,是玛德琳。玛德琳应该是女孩子中最调皮的,不怕老鼠,不怕老虎,还会吓唬老师。可是有一天,她生病了,要住院割阑尾。对于活泼好动的玛德琳,住院的日子难熬吗?十日后,其他十一名孩子在老师的带领下来探望玛德琳,当晚,十一个孩子都哭了,说也要割阑尾。
即使全书都没有明说这些孩子的身份,但基本能猜出来,这些孩子是由修女照顾的孤儿,老屋其实是修道院。她们平日的生活非常刻板,“她们排成整齐的两排,不论是吃饭、刷牙,还是上床睡觉”。她们缺乏自由和关爱。住院的玛德琳拥有可以升降的床,有玩具、糖果和教父送来的娃娃小屋,所以孩子们很羡慕,希望自己也住院割阑尾,从而能拥有这些好玩、好吃的东西,以及她们最渴望的关爱。
《玛德琳》的作者路德维格·贝梅尔曼斯说,玛德琳的故事其实来自他和他的母亲的经历。他母亲的少女时代就是在修道院里度过的,他和母亲一起回去过,看到小床排成长长的一排。他自己住过寄宿学校,和同学排成两排走在大街上。有一年夏天,他因为车祸受伤入院,隔壁的病房里躺着一个刚割了阑尾的小女孩。因此,贝梅尔曼斯经历过集体生活的刻板和约束,深刻理解与父母分离的孩子的孤寂与渴望。孤寂、无爱的孩子,为了获得关爱,往往渴望自己生病以获得大人一时的关注。
十一个孩子哭喊着要割阑尾,初时会会心一笑,每一个孩子都曾有过这样的经历:希望自己生病获得大人特别的温柔,甚至收获平时得不到的礼物。但这些孩子是孤儿,永远都无法获得来自父母的爱。
《玛德琳》的图画细节备受赞誉。图画跟随故事的推进发生变化,增强故事的节奏感。例如,故事开始时,十二个女孩子和修女一致行动的画面四平八稳,可介绍玛德琳时,构图就发生了变化,玛德琳的活泼大胆清晰凸显。日本有研究者认为,这本图画书的魅力之一就藏在十二这个数字上,因为十二既是一年的月数,又是时钟走一圈的小时数,是我们日常生活中最亲近的一个数字,当它缺少了一个,就会引起一种不安(下图),那就是这本图画书引人思考的地方。
《玛德琳》于1939年在美国出版,获得1940年美国凯迪克银奖,成为贝梅尔曼斯的代表作。十几年后,贝梅尔曼斯继续推出玛德琳的系列故事,包括《玛德琳的救命狗》《玛德琳在伦敦》《玛德琳和小捣蛋》《玛德琳的马戏团历险》《玛德琳的圣诞梦》。其中《玛德琳的救命狗》获得1954年凯迪克奖金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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