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史记|
俗语有云:“十赌九输”、“十赌九假”。设局,玩老千,陷阱重重,防不胜防,多少人为此变得家破人亡。而要是你赢了钱想走,通常也不那么容易,很多人因此丢了性命。
1949年前的一天夜里,我们那里有一个人在赌场里赢了很多钱后想走,但他知道直接走是走不了的。直接逃也逃不掉,有人看着呢。于是他借口上厕所潜伏在稻田里,顺着沟垄满身泥水地爬回了家。当时有很多人大呼小叫地顺着田埂找,没找到他,于是巧妙脱险。
据老一辈讲,以前的佃户很多都是因为好吃懒做和赌博输掉家产才成佃户的。
我父亲的一个堂叔在村里赌博时恰逢官家来抓赌,由于他长得瘦小,于是他老婆就把他用衣服盖着背在背上,说是自家孩子,这才逃掉。这成了村里人的一件笑谈。
以前怎么赌博我不知道,到我小时候,女人们通常是玩“锅(音)牌”,就是用竹子做的较为简易的麻将牌。而男人们则赌牌九,四面分别为庄家、上门、南门、下门。周围人也可以押钱,押哪门都可以。所以,通常是一张桌子,周围围满了人。要是人多,就拼几张大桌子,大呼小叫,很是热闹。
2014年4月底,我乘火车从广州到贵州,边上有几位妇女在闲聊,其中一个湖南妇女聊起了她们村附近的一件真事:有个男人出门和别人玩牌,玩了一会儿因为担心独自在家睡觉的几岁儿子,想走。但因为他赢了钱,牌桌上的一个妇女想扳本,就不让他走,于是又打了一会儿。等这个男人离开牌桌回到家后,发现儿子已经淹死在了水缸里。悲痛欲绝的他不动声色,把和他打牌的几个牌友约到家里,说自己打牌赢了钱,所以买了几斤猪头肉请大家客。牌友们吃完放了老鼠药的猪头肉后,全都被毒死了。
贵州和四川的麻将风很盛,到处都是麻将馆。
我认识的一个贵州人曾讲过她一个朋友的故事:那位妇女以前就爱赌,后来她就在麻将馆里放起了高利贷。她心狠手辣,放出去的贷也能收回来,所以发了大财,一时风光无限。但后来她自己赌博输惨了,最后还被人逼债,几乎是到了被人追杀的境地。于是,一无所有的她只好四处躲藏。昔日威逼别人的大姐大,想不到自己也有这么一天,概叹。
如此之类的赌博故事在中国有很多,讲也讲不尽。
□魏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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