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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农村报
13版: 热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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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饭须辣椒
来源:
南方农村报
时间:
2021年11月13日
版次:
13
吃辣让人感到快乐。
在家里,我也经常做剁辣椒、酸辣椒、白辣椒、擂辣椒、泡椒等各种辣菜。每次吃起辣来,那种辣得大汗淋漓、张口吐气的感觉特别好,每次吃了很爽的辣菜后,都会让我回味很久。每当有朋友来我家玩,看到我家桌上的这些辣菜,也大多能猜出我是哪里人,吃辣也似乎成了我老家的一个符号。
下班回家,收到母亲从老家寄来的快递,我打开一看,是母亲寄来的一大袋干白辣椒。
母亲知道我喜欢吃辣椒,于是在我家的菜园里种了很多辣椒,精心培植。辣椒挂满辣椒树时,挑出一个个最好的,选个天气好的日子,将辣椒晒成好看又好吃的白辣椒,待到赶集日子,特意从镇上给我寄了过来。
看到我提着这么一大袋白辣椒,一位从小就在羊城生活的邻居带着惊讶的眼神对我说:“这么多辣椒,你就不怕吃了上火吗?”
听了邻居的话,我带着调侃的语气微笑着说:“不怕,因为我的血液是辣的。”
邻居伸出大拇指,对我点赞道:“你来广州都这么多年了,还这么能吃辣,真是佩服佩服。”
与邻居的一番对话,也打开了我的思绪,让我不由地想起一个个关于辣椒的故事。
我是在湘西的一座大山里长大的,记忆中的老家,似乎男女老少都特能吃辣,凡是吃的东西也似乎都与辣椒沾点边,人们宁可不吃肉,也不可不吃辣。记得小时候,如果哪家有一天餐桌上没辣椒,或许家里就有人说这饭吃得没味道,于是乎将白开水倒进一个土瓷碗里,然后放进红辣椒粉,加点盐,一搅拌,立即做成一个辣菜。本来吃起来没味道的一顿饭,也许立刻就变得香辣味十足了,顿感这饭也吃得很爽,吃得十分带劲,不到一会儿,几碗米饭哗啦哗啦下肚了。也由此可见,在我老家,乡亲们对辣椒的痴迷程度。
也许是因为从小就养成了吃辣的习惯,吃饭时如果没有辣椒,我也总会觉得这顿饭是没什么滋味的,总觉得吃得不够爽,吃得不够带劲,一旦有了辣椒,就算没有其它菜,就这一个辣椒菜,我也能吃上几碗饭。有时候,我甚至在想,这世间似乎只有辣椒才是最能诱惑我舌尖的味蕾。
据传辣椒原来是产于美洲安第斯高原的,到了16世纪末才传入中国。明代高濂在《遵生八笺》说:“番椒丛生,白花,果俨似秃笔头,味辣色红,甚可观。”这说明起初辣椒是被当作观赏性植物来进行栽培的,是没有用来食用的。我心里一直有一个疑问,我们村里是什么时候开始食用辣椒的?带着问题,我曾问过村子里的老人,他们也说不太清楚,说据祖辈们说,大概是明嘉庆年间,在我老家已经开始吃辣,到了清代吃辣椒就很普遍。关于吃辣椒在我们村子里流传开来,这点与后来我看了《清稗类钞》的记载似乎是吻合的,因为记载里说到清末湖南、湖北人食辣已经成性,连汤都要放辣椒。
羊城是美食之城,俗有“食在广州”的美誉。这座城市的美食,食材新鲜,烹饪精到,色香味俱全,各种特色美味应有尽有。我喜欢这座城市,喜欢这里的气候,喜欢树木不落叶,到处繁花似锦的冬天。当然我也喜欢这里的美食,让我感受到“食在广州”是真正的名副其实。
我来羊城工作生活已经很多年了,但我却还一直保持着吃辣的习惯。在家里,我也经常做剁辣椒、酸辣椒、白辣椒、擂辣椒、泡椒等各种辣菜。每次吃起辣来,那种辣得大汗淋漓、张口吐气的感觉特别好,每次吃了很爽的辣菜后,都会让我回味很久。每当有朋友来我家玩,看到我家桌上的这些辣菜,也大多能猜出我是哪里人,吃辣也似乎成了我老家的一个符号。
在羊城,周末或者节假日,我偶尔也会与朋友相邀小聚,也偶有外地的朋友来到羊城出差,顺便来与我见面叙旧。我会在家附近找一个大众化的酒楼,找个靠街的位置坐下,点几碟精美的小菜点心,比如双皮奶、姜撞奶、凤爪、榴莲酥、烧卖、虾饺、蒸排骨、肠粉……与朋友边吃边聊,边欣赏这座城市的风景和车来人往,感受这座城市独特的饮食文化。当然,我偶尔也会去吃潮汕菜、顺德菜,以及外地的特色美食,比如陕西羊肉泡馍、武汉热干面、北京烤鸭、台湾盐酥鸡,有时还会去尝尝日本料理、韩国泡菜……但很多时候,在点菜时,眼睛看着菜单,脑子却老是在开小差,总想着老家那些漂着红红辣椒油、热辣爽口的辣椒菜,想着如果菜单上有,那我一定会点一份来解解馋。在我的观念里,总认为辣才是菜肴真正的灵魂,一顿饭只有吃得辣香扑鼻,吃得大汗淋漓,那才是真正的吃饭的享受。
关于辣椒,还让我想起一个很多年前的故事。那时我还在湘西南的一座城市里生活。一次我和朋友去一山旮旯里玩,看到一村民在路边卖自家做的干白辣椒。也许是从小就喜欢吃白辣椒的缘故,我忍不住在他那儿买了五斤干白辣椒。但因当时没开车,山村附近也没快递,加之我们还要去另外的地方,带着也不方便,于是我给了那村民200元钱,写了一个地址,请他寄给我。
在离开村庄的路上,同行朋友知道这事后,对我说:“你就这么信任他,电话也没留,住哪里不知道,就连他姓什么都不知道,这里又没熟人,他拿了钱不给你寄怎么办?”
听了朋友的话,当时我觉得也有道理。
然而意想不到的是,我回来后,那村民给我寄的快递竟然先到了。干白辣椒用保鲜袋装着,包装得很好,分量也很足,快递里还留有一纸条,说感谢我买了那么多白辣椒,感谢我对他的信任,他当天下午就骑了二十多里路去镇上给我寄了,还留了他的电话,说有什么不满意的随时找他。
看完纸条,我对自己当初对这位村民的不信任,感到愧疚。
后来我与这位村民成了朋友,我常买他的干白辣椒,也介绍了不少朋友买他的白辣椒,有时也会跟他打打电话,聊聊家常……
静夜清晨,坐在书桌前,我快速敲下这些文字,脑海又浮现了母亲给我寄来的那一大袋白辣椒,让我想起那一个个关于辣椒的故事,想起了很多关于辣的美味,火辣辣的剁椒鱼头、干红辣椒炒大片腊肉…… □王继怀
吃辣让人感到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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