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家里家外 |
　　父亲种的菜不多，但也吃不过来。
　　小菜园里的菜，吃不过来就运到附近集市上卖，不用去城里了。父亲卖菜向来很大方，每每称够了分量，还要给人家添上几棵葱或者一把香菜。遇上爱占点便宜的妇女，买完菜随手还要抓一把，父亲也不计较，反而乐呵呵地说：“都是自家种的东西，不值什么。”时间久了，父亲的菜摊有了不少回头客。在集市上买菜的人都是附近村里的，大家离得近，常打交道，慢慢就熟悉起来，父亲因此交到了不少朋友。他每次去卖菜，摊子前都围着不少人，有买菜的，还有陪着父亲闲聊的。有一次我看到一群人在父亲的菜摊前，我打趣说：“爸，难怪你这么喜欢卖菜，没想到你这里人气这么旺！”父亲听了，哈哈一笑说：“对！人气旺！我卖菜攒了不少人气！”
　　有时候，父亲的菜卖不完，就带回家。不过他从来不把菜留到第二天，剩回来的菜，就给街坊四邻分分。那次我在家闻到东边邻居的炒辣椒味儿，对父亲说：“爸，您刚把辣椒给他们送去，他们立马就炒上了。”父亲吸着鼻子使劲儿闻闻，很开心地说：“炒得还挺香的！我种的菜，好吃着呢！”他的语气里透着骄傲和自豪，我想他大概是有“送人玫瑰，手有余香”的心理。周围的邻居经常吃到父亲送的菜，自然也会投桃报李，给我家送来一些瓜呀果的。农村人一向都是如此，礼尚往来，勤于沟通，彼此之间的感情也越来越深厚。父亲通过送菜，也攒了不少人气。正因为如此，父亲经常种一些别人家不习惯种的菜，比如辣椒、茄子、小西红柿等不好打理的菜。
　　父亲年纪大了，但他的生活一点也不寂寞。他朋友多，欢乐多。父亲的人气，都是卖菜攒下的呢！
□马亚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