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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农村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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潭岭天湖的晨昏

来源:南方农村报时间:2024年01月06日版次:12

  阳光照彻湖水。 视觉中国供图

  我们到达潭岭村时,已近黄昏。走上潭岭天湖旁边山头上的果园,鹰嘴桃已到尾声,水晶梨倒是采摘的良机。八九年树龄的梨树低矮如伞,却硕果累累,枝头上密密匝匝地挂着土黄色的小纸袋,将纸袋拆开,就是乳黄或黄白色的梨子。用手托住梨子,往上一翻,应声而落。我忍不住连皮带肉吃起来,清甜可口。
  太阳缓缓下降,红日大如车轮,极目远眺,湖水被染得灿烂之极,仿佛是被熔炉烧沸了的铜汁。彩霞像熔掉的黄金,从天上缓慢而黏稠地滴落,奇异的光芒笼罩着山野,仿佛在给大地镀金。云霞太耀眼了。那种金色为主并交织着橙色、红色、紫色种种光彩的云霞,像彩帛承托并缭绕着火球般的落日。落日掠过山冈,宛如烧红的石头急速地向暮色中的树林坠去。那种辽阔的美像浩荡江水涌入我的心底。落日周围,汹涌着无数团金黄或紫红的云彩,那吹过了我头顶的风也吹过了山冈。云朵在翻滚着、拧绞着,我宁愿相信那些有金属质感的云朵也在为风所吹动。耀眼的霞光穿透了厚实的云层,那些悬浮而凝重的云彩仿佛烧红的钢铁在流淌。是的,落日是一个就要熄灭的熔炉,而它在冷却之前仍要将这些云朵的金属冶炼。
  我好久没看过这么滚烫的落日及云霞了,它们几乎要使西边的那一角天空熔掉!我脚下踩着的青黄杂青,仿佛变成了一张草席或《一千零一夜》中的阿拉丁飞毯,正在飞离种满了梨树的山坡,要快速卷入云海中去。落日还在下沉。我被这种气势磅礴的美所吸引,但眼睛还是跟着落日而移动——一片金灿灿的光笼罩着辽阔的湖水和越来越灰暗的群山,晚霞使潭岭村的建筑物变成了金碧辉煌的宫殿!湖水中的落日,则显得过于潦草,并在无助地晃动,看上去就像是落日蹩脚的模仿者。它是落日的倒影,最终被细浪打散,并被黄昏中的一缕清风抹掉。
  晚餐有湖中捕捉的桂花鱼,滋味鲜美。我见识了水晶梨的其他吃法,如削皮切件煲鸡汤,或腌制成酸品。湖滨清风徐来,初秋的寂静厚实如棉被,再锐利的虫鸣或鸟叫也难以穿透。空气实在清新,连日来舟车劳顿的疲倦,一扫而去。我夜间无梦,一觉睡到天亮。旅伴早去了湖边晨运,并成功以手机捕捉到了壮丽日出。而我早已完美错过。太阳渐渐升高,光芒万丈,照彻了湖水,银光闪烁,整个大湖犹如北冥之鱼,难以计数的硕大青鳞逆风吹动,簌簌作响。天空瓦蓝,白云飘荡,青山端庄如大家闺秀。吃了早餐,我们坐船游湖,微风拂面,心旷神怡。我惊诧于湖水如此干净,清澈,通透,犹如流动的巨型翡翠或青铜镜面。舟行水上,湖畔不时见到远处的大小村落,仿佛世外桃源,远离尘嚣。湖岸不时见到小轿车或越野吉普车,露营者的帐篷临近水边或荒野,草木葳莛,颇见野趣。湖中有很多小岛,丰水期就会被淹没,如今上端植被繁茂,下部却黄泥赫然,这是被水洗礼的痕迹。据说,上游的潘家洞魔鬼湖更受徒步露营者欢迎。
  友人介绍,天湖位于连州市东北五十公里的浮山之中,由大东山脉诸山拦围而成,库区最高峰海拔一千二百九十米,湖面海拔也有六百四十米,是广东省海拔最高的山顶水库,号称“广东第一天湖”。盛夏可避暑,冬日好看雪。友人笑说我时间不对,应该在冬日重返此地。到时雪花纷扬,雾凇缭绕,晶莹剔透的冰凌冰挂随处可见,漫山遍野一片白茫茫,宛若童话电影里的冰雪世界。白雪皑皑中的湖水更显得一尘不染,冰清玉洁,透露出凛冽之美。这在岭南殊为难得。天堂岭是潭岭天湖翡翠群岛上的最高山峰,海拔八百四十六米。山顶的留春亭,可以饱览全湖美景,是此地的最佳赏雪点。湖边半山腰上的潭岭村,是游湖的必经之地,也是休整、餐饮、购物、住宿的驿站,素来人气都旺。我们去时适逢梨熟,慕名而来者众。街市上山货充足,梨摊最多,人声鼎沸,热闹非凡。民宿或餐馆,生意都很火爆,通常要预订。          □黄金明
  太阳渐渐升高,光芒万丈,照彻了湖水,银光闪烁,整个大湖犹如北冥之鱼,难以计数的硕大青鳞逆风吹动,簌簌作响。天空瓦蓝,白云飘荡,青山端庄如大家闺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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