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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农村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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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姐

来源:南方农村报时间:2024年11月19日版次:12
  每次回老家,我必去看望大姐。大姐经常不着家,倒是大姐夫经常在,见我突然登门,大姐夫很是惊喜,踢嗒踢嗒地跑去田里把大姐叫了回来。
  大姐见到我时就“奴奴”(大人叫小孩的昵称)亲昵地叫着我。我这个最小的弟弟,在大姐眼里似乎还是一个小孩。
  大姐在我们兄弟姐妹当中排行老大,帮忙带弟弟妹妹的重任自然落到她的肩上。大姐带过我二姐,背过我二哥。二哥下面是我,大姐来不及背我,她就出嫁了。
  读高中的时候,我和奶奶、父亲一起生活,当家里不能及时供应我在学校读书的粮食时,我就往大姐家里跑,从她那里得到一小麻袋大米,然后载回学校。当我从学校放假回家,大姐就使来孩子叫我去她家吃晚饭。每次我去大姐家吃饭,大姐会额外加个菜——她支使大姐夫去邻乡的集市买一些鱼或猪肉来招待我。饭桌上,大姐不时对我说:“夹肉,不要老夹菜,菜有的是。”大姐清楚我在学校吃的清汤寡水,难见一顿肉。其实平常居家过日子,大姐家也是难得有肉吃。大姐叫我吃肉,让我心里暖融融的,驱散了我在亲戚餐桌上一贯的拘谨和胆怯。
  几年前我去看望大姐,听大姐说,现在年轻人不事稼穑,多数外出打工,或学点手艺,村里好多农田已荒废。好在村里有人把这些荒废的田地统了(象征性交点租金)起来,雇佣一些村民来集中耕种。大姐除了种些粮食和菜蔬自给自足,也当农业雇工,挣得一日一日的工钱,维持家里一些日常开销。
  看着大姐黝黑瘦削的脸庞,那一刻,仿佛有什么东西,深深地触动了我内心的柔软。好在大姐有乐观的天性,还算硬朗的身体,我心里好受些。
  大姐走得最远的地方就是县城。有时,大姐挑着一点自家的劳动果实,诸如大米、番薯粉丝、蔬菜之类,到县城的二姐和亲戚家做客。仅是老一辈才有见一见的顾念,新生代相见日稀,关系已经疏淡。
  大姐以庄稼人朴素的情感,如她所说的“勤走的土地不生草,勤串的门不陌生”,维系着现代人容易散落的亲情。
  等忙完这一阵,我要去看望大姐。          □林宏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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