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长里短|
一进入腊月,母亲就托人从乡下老家打来电话,说着她对我的牵挂,说着她希望我能回老家过年的心愿。
我已经有几个春节没有在老家过了,听着电话那端母亲的声音,我突然明白,作为母亲眼里的一个永远的孩子,不论是功成名就还是默默无闻,不论是出人头地还是一事无成,我都应该在过年的时候回去看看母亲,陪着母亲过过年,让一直牵挂我的母亲能真切地握着我的手,看看我是胖了还是瘦了。其实,春节时回老家陪伴母亲,就是对母亲最大的孝心。于是,我对母亲说:“妈,我今年一定回老家陪伴着您过年。”
可是,就在我兴奋地做着回老家过春节的打算时,忽然接到一个关系很好的朋友的电话,说他春节结婚,让我春节那几天无论如何去筹备并参加他的婚礼,而且,他的婚礼在大年三十那天。那一刻,我想,今年的春节我又是无法赶回老家和母亲一起过了。
我只好给母亲打电话,充满歉意地说:“妈,今年过年时我的一个朋友结婚,我又无法回老家了。”听了我的话,母亲在电话那端沉默了很久,我依稀听到了母亲的叹息声,那叹息声在我的心头回荡,是一阵阵难言的疼痛。过了很大一会儿,母亲才说:“原本知道你今年要回老家过年,妈就天天拿粮食喂家里的那头猪,想叫人早早地把它给杀了。你从小喜欢吃猪耳朵和红烧肉,妈就盼着你能早点回来,妈想好好做一些给你吃,妈知道你在外面吃不到这些东西。不过,既然你过年的时候很忙,你就只管忙你的,不用惦记妈,妈没事的。”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放下电话的。那一刻,我湿润的目光里早已浮现出了我的老家。我仿佛看到,在熟悉的家门前,母亲站在那里,不时地抬头向远处张望,她的手里,拿着一张我小时候依靠在她的身边照的发黄的照片。
过年的气息越来越浓郁,看着别人喜气洋洋地忙着过年,我却心情落寞。我想,在除夕之夜,当整个人间的烟花起起落落的时候,我远在老家的母亲,是怎样盼望着能听到我的脚步在门外清晰响起。
母亲不再打电话要我回老家过年,我也不知道该向母亲承诺什么,我和母亲似乎都在躲避着这个敏感的话题。可是,回老家和母亲一起过春节的打算一直在我心中涌动着,一想起来,我就觉得自己已经走在了回老家的路上,已经听到了自己幸福地奔向母亲身边的脚步声。
俗话说:“有钱没钱,回家过年。”说的是亲人在过年时团聚的幸福和甜蜜。我决定了,大年三十那天参加完朋友的婚礼,无论时间多晚,我也一定要回老家陪着母亲过年。
□王吴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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