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发展改革委于7月12日发布《“十四五”新型城镇化实施方案》，职业教育又迎来发展契机。为提高农业转移人口劳动技能素质，该方案强调指出，要聚焦智能制造、信息技术、医疗照护、家政、养老托育等用工矛盾突出的行业和网约配送、直播销售等新业态，持续大规模开展面向新生代农民工等的职业技能培训。此外，还要扩大职业院校面向农业转移人口的招生规模，探索通过技能水平测试等对农民工进行学历教育学分认定。
　　之所以说“又迎契机”，是因为近期利好职业教育的新闻并不在少数。其一，2019年起，教育部批准部分学校开展本科层次职业教育试点，首批“吃螃蟹者”今年毕业，一时引发大众关注。其二，更早一点时间，北京市发布《关于推动职业教育高质量发展的实施方案》，提出要把该市高等职业学校毕业生纳入公务员招考范围，并在公务员招考和企事业单位招聘中因岗设职，鼓励公平竞争。
　　毫无疑问，《实施方案》中释放的关于发展职业教育的信号和利好，其核心目的在于提高城镇化质量。数据显示，截至2021年末，全国常住人口城镇化率达64.72%、户籍人口城镇化率提高到46.7%。鉴于城镇化率已然不低，战略中心自然要转到城镇化的质量上。另一个没有疑问的点是：职业教育发展的本意自然是无差别覆盖和利好城乡的，但从个体的视角来看，职业教育的发展或许更加利好“乡里人”。
　　职业教育的高质量发展，对于城市尤其是制造业而言意义重大。众所周知，当前制造企业普工很多，研发人才也不少，最缺的还是技能人才，尤其是高级技工稀缺。技工（尤其是高级技工）一方面可以让普工看到成长的空间与可能，另一方面可以把科研人员的设想进行验证，很多产品或工艺的中试环节都只能依靠技工去完成，而职业教育的发展显然有助于技能人才的培养培育。
　　进一步来看，这些城市潜在的技能人才主要来源地又在哪里？答案是欠发达地区的农村地区。一方面，尽管国家要求职高和普高的招生比要对开，但城里的孩子显然更加愿意上普高。以广东珠三角地区为例，职业院校本地人很少，多数来自不发达省份，其中有相当一部分来自东西部协作对口帮扶的西部农村，他们当中的绝大多数不仅是“乡里人”，而且是“山里人”。事实上，由于教育水平的城乡差距，职业院校的招生对象也更多地是以农村娃为主，这不是主动选择的结果，而是无奈的现实折射。
　　就此来看，大抵可以下这样一个判断：职业教育发展的种种机遇，更加利好乡里人。这不仅是对农村学生而言：既然他们当中的多数只能上职高，那职业教育更好的前景，比如考公务员、读本科等，其惠及对象的多数势必也是他们；对进城务工的新生代农民工来说也是如此，他们是城市中从事基础性行业的绝对主力，更广泛更大规模的职业培训以及技能等级认定，无疑能有效提升他们在职场中博弈的话语权。
　　作为生产力中最活跃、最富创造性的要素，乡里人也好，城里人也罢，劳动者素质的提升自然能带来生产力的进步，进而推动经济发展。职业教育“往前冲”，其终极的意义和价值也正在如此。而显然，这种价值是不分城乡的。
（作者胡一刀，时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