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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农村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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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稻变金黄

来源:南方农村报时间:2024年07月20日版次:12

  我经常走到金黄的水稻身边。

  大雨过后,跟雨前一样,天空仍旧晴朗。
  很多人眼里,这时的夏天,处于温热的状态。田里的水稻不再拔节,而是一穗穗在慢慢地变金黄。
  水稻金黄的日子,村庄格外安静。白鹭在村庄经历了春天,又在经历夏天。它们为数不多,从金黄的稻田飞过后,静静地歇在水稻开外的松树上。松树的绿,白鹭的白和水稻的金黄,有了一个明显的色泽对比,整个画面,看起来很养眼。
  从一粒谷子发芽到落泥生根,从叶片翠绿到稻穗金黄,从春到夏,从冷到热,一路上,水稻就这样走过一生。水稻的生命过程,说短暂也短暂,说漫长也漫长。
  村庄里,每当这个时候,就能听到磨镰的声音。锋利的镰刀会在水稻金黄之后,朝水稻的腿部伸去。每当这个时候,就能听到打整晒场的声音。家家户户平坦、干净的晒场在等一粒粒、一包包、一筐筐、一担担的谷子回家。
  水稻还在金黄。很多痛惜水稻的人在等待,在等水稻足够金黄。在他们的想法里,这不是苦苦地等待,也不是长长的等待。有的人戴着半新半旧的草帽出门,站在田埂上,细细打量水稻的色泽。有的人则拿了铁锹一锹一锹地打开堰塘口子,把水哗哗啦啦地引到田里,湿润等待收割的水稻。有的人则在田埂上锄倒比水稻矮半截的杂草,让上一块田里的水稻跟下一块田里的水稻一同金黄。
  这些年,我感觉居住的村庄相比灯红酒绿的城市,更具诗情画意。村庄不矫揉造作,也不狂傲张扬,总是静静地展示着自己的不一样,这是村庄跟城市的区别。这些年,我活在自己的生存法则里,一次次避开匆匆的人群,远离喧闹,一次次带上耳朵与心,从容地走近村庄的很多植物,静静地聆听和感受它们告诉我的一切。
  同样,在我走读的村庄,我也经常走到金黄的水稻身边。
  我喜欢带上我家半大不小的黄狗,在田埂上走来,又走去。黄狗有时在我身后,有时也蹿到我前面,始终不吠一声两声的。我跟小黄狗也只是走来走去,再没有别的。
  可眼里,全是金黄的水稻!我感觉到水稻的目光是金黄的,是一种盖不住的金黄,是一种足够强大的金黄。我喜欢水稻的金黄颜色,一直认为,金黄是成熟的体现,是收获的体现,更是守候的体现。
  这个时候,我感觉,水稻是让我来读的。读水稻的目光、颜色,再读水稻的性格、精神,读着读着,不经意间,水稻的品质就出来了;读着读着,不经意间,水稻的高尚就出来了。每读一次,我感觉,就会与水稻越来越亲近,也越来越熟悉。
  水稻变金黄。
  金黄的水稻离我越来越近,它们的身影越来越清晰。一年年,我在它们的目光里充满希望,并且有着无尽的幸福。          □伍中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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