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联故事
一
《快园道古》卷十二载,相传古时候有酒家常闹“鬼”。那“鬼”是个“蟹鬼”,其大蟹小蟹因误入渔人用以诱捕鱼虾的罾里而致全“家”覆没!“蟹鬼”于是每夜都在餐其全家的酒店哭哭啼啼,啼哭声阴森恐怖,它重重复复叫喊一句话。那句话是:
蟹入鱼罾,恰似蜘蛛织网；
后来,有位秀才投宿这间酒家,夜里也听到“蟹鬼”的哭诉,直教他毛骨悚然!细辨之,察觉那是比对联出句。秀才思忖:莫非玉成对句,“蟹鬼”方可释然?这时,窗外一只被蚕茧缠裹的老鼠,在月光下满地打滚,“叽叽”叫个不停。“有了!”一比对句在秀才口中油然而生:
鼠偷蚕茧,浑如狮子抛球!
说来也怪,秀才应对之后,“蟹鬼”再也不闹了,酒家的“鬼”叫声也自此绝迹。为此,酒家老板全部免收秀才的房钱,还设宴招待他呢!
这故事类似《聊斋》。其实,世界上从来就没有什么鬼神。
不过,从对联艺术角度来讲,这副对联的技巧是十分高超的——巧用比喻,乃其一；形象生动,乃其二。而把“蟹、鱼、蜘蛛”及“鼠、蚕、狮子”六种动物联想设譬,功力更是了得!
二
从前,有家“威风武馆”为张扬其“威风”,教头夸下海口,声言他带出的徒弟一个个都能降龙伏虎,其罗伞上的对联如是:
脚踢南山猛虎；
手擒北海潜龙!
正所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另一武馆的教头,却是个务实派。他深知“威风武馆”并不威风,其实是“吃了蒜头多——口气大”,虚张声势而已。对这种人,不教训一下不行。于是乎,他下了战书邀其比武,一较高低。
这家武馆的罗伞上,也题有一副对联,仅曰:
脚搔墙角,苍蝇不着；
拳打阴沟,老鼠何行?
比武结果,“逐鼠驱蝇”者,因其脚踏实地,理所当然地击败了徒有虚名的“降龙伏虎”人!他们武馆“大题小作”的“鼠联”,也因之广为传扬。
有好事者以联纪事:
号称伏虎降龙者；
不敌驱蝇逐鼠人!
三
子夜佳章茅盾著；
鼠偷奇案况钟侦。
这副“鼠联”,以其趣巧和丰富的内涵,流传到了网络上。
这是一副不可多得的“嵌名联”。联首所嵌之“子”“鼠”,是十二地支与十二生肖搭配而成的阴历纪年法中之“子鼠”年。“子夜”,是当代文学巨匠“茅盾”所“著”“佳章”；“鼠偷”,为明代知府“况钟”所“侦”“奇案”。这一系列的人和事,都顺理成章地“嵌”入了一副七言短联中；且“嵌”得律稳辞工、字正腔圆,难能可贵,可贵难能!
长篇小说《子夜》,乃茅盾的代表作,享誉中外。传奇故事“鼠偷”,即著名的《十五贯》,传颂古今。《十五贯》讲的是明朝神探况钟明察秋毫,智破娄阿鼠谋财害命奇案,让蒙冤被送断头台的苏戌娟、熊友兰得以昭雪的“拍案传奇”。
窃以为,由“子”而想到《子夜》不难,但由“鼠”而概括“鼠偷”,却为奇想神思! □任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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