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海建
◆其实,捂着掖着,才是真正影响稳定的事情:大道不畅,小道飞扬。但权力者对公示制度的恐惧,难免令人产生联想:部分官员的财产究竟多到怎样的地步?这样一种状况,会不会重新影响到中国基尼系数等表征社会状态的数值评估?“表哥”、“房叔”不断,甚至“房祖宗”都已登场,加之或明或暗的“抛房潮”——公示制度会不会令权钱疑云无处可藏?
作为广东官员财产公示三个试点地区之一,日前,相关官员透露,始兴将在春节后公开526名副科级及以上干部的家庭财产,但仅限于内部网公开(1月28日《南方都市报》)。
相对于公众的普遍期望,始兴的内部公示虽然迈出了重要一步,但还是有些半遮半掩的味道。有关财产公示的博弈,已然从幕后走向了台前。用顶层设计者的话说,财产公示确实是当下改革进程中的“深水区”、“硬骨头”。推进的意义妇孺皆知,但推进的难度也是写在脸上。在广东省十二届人大一次会议期间,广州团的叶鹏智代表就建议采取随机抽检的方式公开官员财产,比如可以采取定期“摇号”的办法。公开还是不公开已经没有辩驳的必要,而改革还是改良显然就成了讨价还价的议题。无独有偶,浙江慈溪市纪委常委杨智峰日前也表示,推行官员财产的彻底公示,也要考虑社会接受度问题,他说目前收入差距较大,要考虑官员财产网上彻底公示后引起社会反弹,带来不稳定。
官员财产,当然不能归入隐私范畴。且不谈这是国际惯例,就是日本、韩国、菲律宾等邻国,也早就这么实践过了。有一点是肯定的:财产公开,当然并不意味着权力寻租或贪腐的禁绝；但如果连财产都不能公开,反腐的决心和诚意就要经受民意的诟病。遗憾的是,20多年过去了,官员财产公示制度从动议到落实,仍在“起步”阶段:一是表态容易、落实难。譬如不少市长相继表态“坐等指示”。二是小处试水、推广难。据不完全统计,2009年至今,我国已有29个市、县进行官员财产公开试点改革,其中县级地区就有23个。三是内部公开、监督难。不少试点地区都选择了“只在单位内部或者局域网公示”,公众无法看到,监督自然无从谈起。
眼下,面对2013年新一轮地方试水,各种声音交错嘈杂,“怕反弹、怕影响稳定”恐怕已是典型的思维。这话说得更明白一点,其实是担心官员的财产数字引发民意反弹,进而激惹民怨。只是,如果官员收入经得起推敲和质疑,这样的公示反而是消弥官民裂痕的最好粘合剂。其实,捂着掖着,才是真正影响稳定的事情:大道不畅,小道飞扬。但权力者对公示制度的恐惧,难免令人产生联想:部分官员的财产究竟多到怎样的地步?这样一种状况,会不会重新影响到中国基尼系数等表征社会状态的数值评估?“表哥”、“房叔”不断,甚至“房祖宗”都已登场,加之或明或暗的“抛房潮”——公示制度会不会令权钱疑云无处可藏?另一方面,即便官员财产来源合法正当,如果与工薪阶层差距过于悬殊,这也不免令人对分配制度及隐性福利产生质疑。
公职人员,不谈煽情的“公仆说”,也应该是公共事务的服务员。或出于历史与现实因素待遇稍高一点,也不应与民众差距过于悬殊。如果遵循了这样的逻辑立场,财产公示又怕什么“反弹”?在“把权力关进制度笼子”成为自上而下共识的今天,也许,官员财产公示就是一个现成的好笼子。 (作者系江苏媒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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